南加和帝淵對坐,氣氛沉重。
“世子來我燕岐已一年有餘,對雲渡應當甚是想念吧。”帝淵緩緩開口,盯著南加。
“回陛下的話,臣自是思念自己的故鄉的。”南加不知帝淵的用意,斟酌著開口。
“孤近日聽聞你的兄長,曲培索朗。在雲渡大興土木勞民傷財,強收賦稅,國土被他人掠奪都不理會,使得雲渡民怨載道,國朝荒廢。”
帝淵盤弄著手裡的念珠,繼續說道。“若你的兄長還在,那你永遠不可能成為雲渡的王。孤猶記得當初他就是忌憚你在雲渡的名望,才把你送來做質子的。”
南加眉頭緊縮,眼裡有隱隱的怒意。“是有此事。”
“好,那如今孤幫你一把,送你回雲渡,並助你登上雲渡王的位置你可願意?”帝淵說道。
南加詫異的看著帝淵,起身行禮。“若能得陛下幫助,乃是雲渡全境人民的幸運。”
帝淵笑了笑,“那若是讓你放棄一個東西呢?”
“讓你放棄,孫祈星。”
南加看著帝淵,殿內的燭花爆開,發出噼啪的響聲。
“讓你用一個雲渡來換孫祈星,你可願意?”帝淵盯著南加。
良久的沉默後,曲培南加鄭重叩首。
“臣,謝陛下恩典。”
屏風後的我,表情凝固,雙手顫抖,感覺半身的血涼了。
第二日,我匆匆的去了雲知的住處。
還未進門,就聽到嗚嗚的哭咽聲。門外雲知的婢子融月眼神帶著埋怨的給我開了門。
我踩著滿地茶盞的碎片,走到趴著榻上痛苦的雲知身邊。
“雲知···”雲知聽到我聲音,微微頓了頓,繼續啜泣著。我索性坐到塌邊,揮手示意稚紅和融月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腿都發麻了。或許是哭累了,雲知終於抬起頭來。我看著她哭腫得像桃子般的眼睛,就知道應該是哭鬧了一整夜。
我伸手用錦帕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雲知別過頭去。
“你來做甚,陵、陽、王、妃!”
聽著雲知咬牙切齒的話,我心底一陣酸楚。“雲知,你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雲知猛的轉過身朝我吼著,“可我早就心悅伯珩,你是知道的,夫人也是知道的。從小我都在期盼著可以嫁給他,為著這個我才咬牙進宮的。如今,什麼都沒了,沒了!”
我伸手抱住雲知,任憑她掙扎,還是緊緊的抱著,安撫著他的後背。
“雲知不哭不哭了,我又何嘗不是心悅他人呢,可皇命不可違逆。你我又豈是可以選擇自己命運之人,從我們進宮開始,一切就身不由己了!”
雲知狠狠的咬住我的肩頭,我吃痛身體都微微一顫,還是緊緊的抱著此刻並不理智的雲知。
過了許久,雲知的身體終於不再劇烈的起伏,情緒也慢慢平復下來。
我緩緩的鬆開她,“雲知,你知道麼。陛下為了讓我死心,給我看了一場好戲。”
雲知疑惑的抬頭看著我,我將那日夜裡的事告訴了她。
“南加這個混賬!果然男兒薄情,為了權勢連你也不顧了。”雲知從悲傷變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