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永鬥老奸巨猾,知道如今錢肯定要不回來了,傷了家裡的和氣就更虧,反正事情是範雨萱自己折騰出來的,就當女兒自己掙的嫁妝,又不用花自己一分錢,何樂而不為。
他如此定調,其他人都不敢反駁,只有嫂子還不服氣,口中小聲埋怨道:“爹可是真大方,一千萬兩銀子的嫁妝,這許多錢取兩個公主都沒問題了!”
範永鬥來了一招裝聾作啞,沒理會兒媳,卻對楊鑫道:“賢胥,這一千萬的事,就這麼算了,可是聽說你這次可是帶著兩千萬兩銀子來京城開錢莊,你可知道,京城最大的錢莊可是在我范家手裡,你這麼做,不會是來跟范家搶生意的吧?”
此言一出,眾人又開始附和,嫂嫂好像找到了攻擊範雨萱的機會,連忙道:“是啊,爹,都說女生外嚮,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妹子才嫁人,心裡就沒了范家,只有他們大興了!”
範雨萱不明白楊鑫到底想怎麼做,這麼被一輪攻擊,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楊鑫連忙笑道:“岳父大人說笑了,小胥怎麼會幹這種吃裡扒外的事情呢,大家千萬別誤會,我們大興錢莊跟你們所開的錢莊不同,不會做那些個通存通兌的業務,京城的大興錢莊,目前只做一項生意,就是放貸!”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錢莊存取銀子是主要業務,而且不僅不給利息,還要收取手續費,放貸業務自然也是一個大專案,不過只做放貸,就沒法吸收別人的存銀,只能使用自己的資金,規模就很難做大了。當然,當鋪就只做放貸,但需要物品或者房產的抵押。
眾人都聽得出奇,老奸巨猾的範永鬥可是沒有那麼好忽悠,道:“只做放貸業務?那不是當鋪的生意麼?我范家在京城的當鋪,那也是最多最好的!”
楊鑫心中鬱悶,你范家啥生意都做,老子是不是可以歇菜了?這回連範雨萱都鬱悶了,不知道如何狡辯,楊鑫卻毫不在意,笑道:“岳丈大人多慮了,我們大興錢莊的放貸業務跟當鋪是不同的,我們不需要抵押。”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範永昌道:“年輕人,有魄力,你這樣做怕是會虧錢的。”
範永鬥卻不敢小覷,沉吟片刻,道:“賢婿,你莫不是想放高利的貸?”
楊鑫呵呵一笑,道:“利息也不能算太高吧,應該不會比當鋪高。”
眾人都聽得搖頭,感覺這人簡直就是亂來,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當鋪,利息可高的嚇人,後世的所謂高利的貸,在這時代的當鋪面前,那都是小兒科。
連範雨萱都對楊鑫變得毫無信心,心想,這樣做生意怕是虧定了。
楊鑫誠懇的道:“總之,岳丈大人放心,小婿絕不會跟范家搶生意,所做的業務量也不大,不會威脅到范家的。”
範永鬥老奸巨猾,哪裡會相信楊鑫,他此刻因為上次範雨萱吞了范家利潤的事情,連女兒都不信了,於是想了想道:“呵呵,賢婿既然說了,都是一家人,老朽自然是信的過的,不過如今雨萱已經懷孕,你身邊卻連個妾室都沒有,這萱兒也是,作為王妃,不能太善嫉了,總不至於懷孕期間讓賢婿獨守空房吧,老朽有個外甥女,長的國色天姿,自小跟雨萱一起長大的,準備送與賢婿,做個通房丫鬟,賢婿千萬別推辭。”
範雨萱聽得連翻白眼,楊鑫聽得心中嘆息,看來這老頭不放心自己,這是要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女兒想著謀父親的財,父親卻連女兒也不信,這范家父女,可算是一對大小狐狸。
他不知如何作答,把眼光看向了範雨萱。
範雨萱鎮定了一下,道:“回父親,你說的範絲琪吧,女兒才不是小氣之人,父親好意,女兒就代夫君多謝了。”
範永斗大喜,連忙叫來了範絲祺,這是一個遠親的外甥女,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自小全家逃難到山西,被範永鬥收留做範雨萱的貼身婢女,因為長得太漂亮,跟範雨萱也不逞多讓,所以範雨萱很早就把她攆開了,兩人有點不是太對付。
楊鑫一看,這女子斯斯文文,頗為安靜,長得自然也是國色天姿,跟範雨萱相比,少了一分自信和貴氣,卻多了一分淡然和沉著。
如此,范家之行,也沒打消範永斗的戒心,卻無故多了個通房丫鬟的范家眼線,範雨萱感覺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在老狐狸面前,小狐狸處處都是下風。
二人回到房間,範雨萱看著尾巴一般緊緊跟著的範絲祺,渾身上下哪裡都難受,不停的給她甩白眼。
楊鑫哈哈一笑,挽著範雨萱的胳膊,在範雨萱耳邊輕聲道:“夫人別難過,我這次用的是陽謀,不怕別人知道!”
範雨萱點點頭,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明天我們去見攝政王。”
當晚,範雨萱也不叫範絲祺陪楊鑫,只叫她站一旁服侍,叫的寇白門侍寢。
搞得楊鑫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只好匆匆結束,抱著範雨萱睡了,這個年代的有錢人還真是荒淫,幹那事還得有個美女在一旁站著幫忙,又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楊鑫不知道範絲祺晚上是如何熬過來的,反正自己沒睡她是不能睡的,只見她到了第二天一見到自己,臉都一直是紅的。
不過以楊鑫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不會為一個小小的丫鬟煩惱,真正讓他煩惱的是多爾袞,楊鑫一見到多爾袞就後悔的想拔腿就跑。
跟上次一樣,多爾袞也是在上書房面見楊鑫的,這次顯得格外的熱情,連給楊鑫泡的茶都是貢品大紅袍,伺候的宮女長的都個個貌美如花。
“興王夫妻來的正是時候,可讓本王盼到了!”
多爾袞差不多是親自走到門口迎接的,熱情的請楊鑫兩人落座。
楊鑫感覺頭皮發麻,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多爾袞越是熱情,楊鑫越是冷汗直冒。
“王爺日理萬機,在下夫妻也是來到京城順便拜訪一下,並沒有什麼事情要談,王爺不必如此客氣。”
楊鑫的臉色,快哭出來了,他有一種當冤大頭的直覺。
果然,多爾袞呵呵笑道:“興王太客氣了,你我多次合作,如今也算是兄弟了,不瞞興王,我大清自入關以來,連番大戰,如今已經是國庫空虛,將士缺少糧餉武器,興王這次攜巨資來京城投資,無論如何,也要幫兄弟一把,至於條件,興王可以隨便提,只要能做到的,本王必定稟告陛下,滿足興王的要求。”
楊鑫頓時滿臉苦瓜,果然沒好事,而範雨萱則是腸子都悔青了,為了裝裝逼,見見攝政王,沒想到對方張口就是求支援。
事到如今,雁過拔毛,不出點血怕是出不了宮了,楊鑫只得哭窮,道:“攝政王有所不知,我大興跟其他地方的規矩不一樣,大興境內的錢莊,私人存銀是要給利息的,如今登萊境內的存銀太多,本王迫於無奈,不得不拿銀子出來投資,不然,就是每年光給利息,也把大興的國庫掏空了,這些錢可不是國庫的錢,都是百姓的私人存銀。”
多爾袞一下愣住了,道:“這法子本王也試過,卻是沒人願意存銀子給本王的錢莊,只好放棄了,興王還真是能幹,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楊鑫要哭了,看來這個多爾袞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居然早就試過自己開錢莊收銀子,只得胡說八道,“王爺雄才大略,舉兵百萬欲取天下,百姓們自然是看在眼裡的,他們也擔憂王爺將錢莊的銀子挪作軍費,自然不願意存銀子給王爺了,我大興不同,本王沒有野心,養兵也只有區區兩三萬人,百姓們就比較信的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