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翠迎霞?”幾人齊聲合道。
這自然是藍筱秋想出的名字,藍筱秋若是將此物說是‘三明治’還不知道這些古人要怎麼想,最後叫成‘小三’也說不定,或者叫‘三明志’,這吃個東西再牽扯什麼對天發誓就不好了。
藍筱秋便自己想了個名字應付道:“這外面便似是兩塊白玉,裡面夾著如翠玉般的西葫蘆餅,上面一道如霞光鋪就的醬料合併成這一層層的美味,便是這名字的由來了,寓意也是非常好的。”
方老爺讚許的又咬下一口:“這名字極好,如此一瞧真如同白玉翡翠,秋兒真是有心了。”
方老爺又指著花生糊問道:“你說,這個又叫什麼?”
藍筱秋想了想道:“雖說是普通的花生糊,但加了黑白芝麻,如同白天黑夜一般,這白天黑夜在一起便是人的一天,加上花生的香氣,便叫做日日香。”
“日日香,越過越香,秋兒真是別出心裁。”方老爺將一碗花生糊都喝了下去道:“日後我方府要你做我家的主廚怎樣?”
藍筱秋聽後連忙搖手道:“方老爺真是太抬舉秋兒了,秋兒對於做菜並不在行。而且這玉翠迎霞裡面還有老周醃製的醬肉,用了人家的東西,怎麼還敢奪了人家的差事。秋兒只是對糕點和奇怪的東西有些研究罷了,我想是方老爺對於這些新鮮玩意有點好奇所以才會覺得秋兒獨一無二,可若是天天吃這些東西,老爺也會吃膩的。所以老爺還是不要置秋兒於不義了。”
方夫人點頭道:“都是些花裡胡哨的噱頭,並不長久,畢竟老周已經在方家做了那麼多年,對我們的口味十分了解,平日宴客也沒丟我們的臉,讓藍筱秋頂替老周的位子不合適。既然她說她只專注糕點,不如就讓她平日做做糕點,等到宴會時再大顯身手,這些東西吃一次、兩次還算可口,若是天天吃,自然比不上平日我們吃的習慣、舒服。”
方老爺也點點頭:“是啊,想必做這些東西也費心神。這樣吧,平日裡你都不用去廚房幫忙,只是有客人來時我們也跟著開開眼界。”
“多謝方老爺。”藍筱秋本以為自己會永遠被蕭兒壓制,沒想到這方老爺還算英明,雖然身體不能力行,卻將方家上下看得精明。
這或許是方家有史以來話最多的一頓早餐了,只是方夫人臉上一直陰沉著。
方夫人見眾人散去,便對方老爺道:“不是說好了要防著她麼?她是來我們家躲難的,竟還讓她在下人裡耀武揚威。”
方老爺道:“她雖是外人,可卻是元帥府的人,一來,我們得罪不起,二來,她確實有些能力,人品也算尚可,你也不必總與她一個下人計較。”
方老爺說完便又跨出門去,方夫人狠狠的吁了一口氣,道:“我還真不能小看了你。”
且說藍筱秋這邊算是穩定了,可若素那邊卻不知道有一個女匪已經潛入元帥府。
炎炎夏日,豔陽高照。
“真兒,去廚房給我拿些糕點來。”紅雨無聊的躺在床上,悶熱的天氣讓她呵斥著身邊扇扇子的丫鬟:“快點扇,早上沒吃飯麼?”
真兒便是李真去元帥府做丫鬟所用的名字,來到元帥府一整天了,如今終於可以去廚房找藍哥哥了。
“你要死啊。”紅雨在真兒即將跨門出去的那一刻,狠狠的擰了扇扇子的丫鬟:“扇的這麼慢,換真兒來,你去。”
“是。”小丫鬟委屈的將扇子遞給真兒,真兒看著丫鬟出門,更是氣的不打一處來,好容易得到的機會卻讓這丫頭佔了去。可誰會知道如今外面蟬鳴如織,聽得叫人聒噪不堪,而且外面的日頭已經升到頭頂,穿過長廊、花園才能去廚房的差事倒是沒幾個人喜歡做。
李真昨日晌午來到元帥府,如今算起來已經整整一天了,沒做過下人的李真卻發現這紅雨比誰都難伺候。
從自己剛放下包袱開始就一直聽紅雨使喚,昨晚一直伺候紅雨洗了腳才得空,去了廚房卻發覺廚房已經關門,元帥府的侍衛還警告李真:“新來的不要亂跑,小心刀劍無眼。”
雖說李真聽了很是好笑,這是自己常說的話啊。但為了見藍筱秋,她能忍則忍,省的還沒見面就被人家當了刺客。
李真見失去機會,便猛地朝紅雨扇扇子,紅雨便吸著葡萄一邊點頭:“還是你扇得好。”
李真一陣白眼,這紅雨才來元帥府身邊就已經三個丫鬟了,而且還嫌不夠用,下人對她頗有微詞:“人家真正的元帥府小姐身邊連一個使喚丫頭都沒有,這紅雨娘倆一來,便招了幾個丫鬟和家丁。”
作為元帥府的女主人,程蓉更是拿著雞毛當令箭,這元帥府本是管家維持,自打程榮來了之後,管家也成為了使喚下人,程榮除了在元帥和若素面前之外,甚是囂張,逼著下人們叫自己‘元帥夫人’。
可李真卻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原本以為裝裝良家女子潛入元帥府就能看到藍筱秋,可怎奈這元帥府如此之大,光是廚房到臥房便要經過迴廊和小花園,李真嘆道:“還是在山寨的好,大家在院子裡吃,幾步就能到廚房,哪像這些大家吃飯,飯菜端上來涼了不說,這若是碰見下雨、下雪,那飯菜還不被糟蹋了?”
可李真並不知道,因若素的生母從幼時便有喉疾,對油煙極為敏感。所以元帥將廚房移到了花園外面,夫人死去十幾年了,這佈局依然沒改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