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凜說道:“你應該知道寫什麼?”
王敏捻起毛筆,手不住的顫動。他當然知道寫什麼。寫一些東宮一黨的黑料。王敏作為東宮黨徒,到底比圈外人要了解。只是他猶豫了很久,陡然擲筆,說道:“我想活。”
趙凜說道:“想活就寫啊?”
王敏苦笑說道:“正因為我想活才不能寫,我寫了,王家上下都不要在官場混了。趙王能殺我,東宮又豈能殺不得?而且十殿下不希望我死在治安司。但是我真做了。東宮卻會不惜一切代價以儆效尤。”
趙凜說道:“也好。我本來就是試試。”
趙凜知道說到這份上了,王敏無論如何不會反咬東宮一口了。轉身離去。
“趙大人。”王敏在大牢裡行禮說道:“今日我王某栽了,身敗名裂,即便出去之後,也不容於鄴都了。只是我會等著看,將來趙大人身敗名裂的時候,我會來送你一程。”
趙凜冷笑一聲,他心中暗道:“你以為你能安全離開鄴都?”
說到底王敏身上的罪名不重。
最少罪不至死。
只是人到了這個地步,還如此囂張。趙凜決定等王敏離開鄴都之後。派人去送他一程。
其實趙凜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是王敏說得不對,而是王敏說的太對了。
王敏今日局面,僅僅是一個開始,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今日皇子之間的傾軋,只會越來越重,越來越狠。趙凜內心之中也明白。即便四皇子能夠成功登基,他也未必能走到那個時候。更不要說四皇子而今還是落於下風。
趙凜可不想,將來自己淪落囹圄之中。還有受到此輩的嘲笑。
趙凜從牢獄之中出來,立即上奏疏送到劉祐真這裡用印。
劉祐真二話不說,用印之後,上奏刑部。雖然刑部那邊還有轉送政事堂,但是有了刑部附署,即便是政事堂想要駁回也不是太容易的。很容易引起政事堂與刑部之間的矛盾。
倒不是不行,而是王敏這個人不值當。
在劉祐真用印那一刻,王敏這個人的命運就已經定下來了。
劉祐真用印之後,對杜安說道:“杜先生,這案子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相當不錯了。四哥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你也不用費神。”
杜安自然知道這一點,說道:“殿下,我之前說過,而今殿下之道,就在尊父尊兄。將案子辦到這個地步,四皇子滿意了。但是有陛下不會滿意的。”
劉祐真說道:“你說父皇?”
杜安說道:“殿下以為,今日之種種瞞得過陛下嗎?”
劉祐真說道:“自然瞞不過的。”
崇仁帝當了幾十年皇帝,或許對別的地方沒有掌控。但是對鄴都這一片,想要瞞得過崇仁帝,卻是很難的。
杜安說道:“殿下以為陛下會怎麼想?”
劉祐真沉默一陣子說道:“這一切都符合朝廷章程,即便陛下知道,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