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里一眨不眨的盯著紀梵音,心頭的怪異感更強烈了——一個長相過於甜美,一個長相過於妖孽,她和默九締是什麼關係?默九締為什麼要喚她小狼崽?
紀梵音纖細的手臂隨意搭在梨花椅的扶手上,黑眸亮若繁星,正靜靜的望著七人,有點迫人。
她垂在腿上的手指,愉悅的輕輕敲著。
漫不經心地從容。
蘇里不自覺的蹙緊眉峰,將目光轉向一旁。
廊下。
傳信的鷹隼落在欄杆上,似察覺到了視線,它敏銳的抬頭回視。
那眼神極度傲慢,像在嘲弄他們的無能。
蘇里咬緊了後牙齦,心裡閃過的念頭,讓他的心口又沉又悶。
他不該來的。
他就應該死在那一晚。
十年前和十年後,若遭到同一個人的欺騙,會不會顯得他過於蠢笨了?
想到這裡,蘇里又是一愣,陷入沉思。
唔……
這種陌生的……
類似反思的情緒,是人們常說的……
懊悔麼?
此時此刻,距離蘇里最近的江辰,同樣感到了困惑。
遭受無禮的對待,或被嘲笑戲弄,都是江辰最習以為常的態度。
別人對待她的態度。
但,被一隻鷹隼瞧不起,她還是頭一遭。
不過,她也並沒有足夠的底氣,反駁他人的冷眼。
腳邊堆放的行禮,身上洗的發白的單薄衣裙,和其他六人形成鮮明對比的同時,也讓人在第一眼就能看懂她的生活用兩個字就能概括了——拮据。
江辰唇角輕輕抿動,眼底淺淺的笑,像池中暈開的墨,只剩下了無奈和心酸。
江家的祖上,曾出過兩名御史和一名軍師,到了她母親那一代,雖說家道中落,不勝之前,但在窮鄉僻壤的益青縣,江家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望的家族了。
少時的江辰揹負著振興家族的使命,拿著祖母寫的舉薦信前往丹河郡尋求功名。
她的第一頓“閉門羹”,是丹河郡十大家族之首的司空家“賞”的。
舉薦信剛遞進去,就被僕人隔著門縫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