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雪的事情上,王姐沒有敢說實話,她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導致更多的兇殺案發生,但是懊悔並不能帶來任何希望不是嗎?
想起自己死去的老公和女兒,王姐的一些話就哽在喉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她留在詭譎屋的原因並不僅僅是之前對惲夜遙說的那樣,管家死亡之後,剩下的一半原因王姐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再告知惲夜遙了。要不然的話,她會與此刻的老闆娘落得一樣下場,甚至還會更加悽慘。
“我就留在這裡照顧怖怖,照顧老闆娘,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要。”嘴裡喃喃說著一些只有自己可以聽得清楚的話語,王姐將手心裡差不多捏了半個晚上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裡面。
然後她回過頭,對著還在瘋瘋癲癲的女人說:“老闆娘,坐下吧,現在沒有人會在意我們的事情,為了小雪,委屈你了。”
或許是小雪這個名字觸動了老闆娘的神經,她並沒有躲避王姐的好意,而是慢慢走到王姐身邊,坐在了地上。
老闆娘顯露出疲勞的神情,把頭輕輕靠在怖怖的頭顱一側,凌亂的頭髮灑落在王姐膝蓋上。王姐用手慢慢替她捋順頭髮。
繼續呢喃說:“你和女主人是一樣的,都在等待,很久以前我就已經知道了,也許從一開始,女主人的選擇就錯了,當我還是個小女僕的時候……她不應該選擇包庇我的!這害了舒雪。”
“重新迴轉並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希望,反而越陷越深……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回到秘密開始的地方,你說呢?”
老闆娘並沒有接話,似乎已經睡著了,空間裡只留下王姐自言自語著旁人聽不懂的話語。
就在她自己也迷迷糊糊打起瞌睡來的時候,身邊床鋪上突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動靜,應該是從雪崩中倖存下來的那個男人甦醒了。
藏在房間裡某個地方的黑瘦男人和怯懦男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直到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黑瘦男人才放鬆下身體,撥出一口氣。
“喂,你不是刑警嗎?為什麼也會嚇成這個樣子?”怯懦男人帶著質疑的口吻問身邊一頭冷汗的同伴。
“誰告訴你我是刑警了?我其實是——,到這裡是為了……”後面的話語隱沒在怯懦男人的耳邊,讓他的神情由疑惑瞬間變成了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你還真是勇敢,如果是我的話,肯定不敢來。”
“那不是勇敢,是責任,作為一個知情者必須有的責任之心,笨蛋!你就不能像你爺爺一樣思考問題?”
黑瘦男人的話讓怯懦男人不悅地偏過頭去,不過他沒有反駁,一會兒之後,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一樣再次湊向同伴說:“那個人會不會上去襲擊樓上的人啊!”
“啊呀!我都忘了,遭了要是樓上人出事的話,刑警先生會暴走的!!我們趕緊上去看看!”說完黑瘦男人不顧一切衝出躲藏的地方,也不管後面的怯懦男人有沒有跟上來,推開房門就朝樓上衝上去。
怯懦男人可不想一個人留在這種陰暗的地方,所以他也馬上跟在黑瘦男人身後衝了出去。當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第三間房門口的時候,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中年女人和一男一女兩個昏迷未醒的人。黑瘦男人裡裡外外看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應該在這裡的精明男人。
“慘了,姐,剛才那個人出去了嗎?”黑瘦男人不死心地問坐在房間中央的中年女人。可是得來的回答僅僅是兩個字:“是的。”
中年女人似乎很沮喪,她的頭埋得低低地,始終不肯抬起來,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雙手死死絞在一起,給人一種剛剛經歷過什麼恐怖事件的樣子。
黑瘦男人知道不能再問下去了,就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後面的怯懦男人突然說:“這樣吧,我現在就下樓去通知爺爺,讓他老人家來決定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當夢境從男人腦海中抽離的時候,眼前溫柔的手也已經撫上了他的雙頰。
“你…還好嗎?有哪裡不舒服。”
“你是誰?”男人朦朦朧朧地問道。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臉龐,但是卻可以體會到溫暖的氣息。
當身體被擁入懷中的時候,男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他重新閉上眼眸,喃喃地說:“我不想如此,可是沒有辦法,對不起。”
“沒關係,沒關係的,只要你可以輕鬆生活就好了!”擁抱他的人回應著,淚水順著他的頭頂滑落下來。
輕柔的吻落在與淚水同樣的地方,那冰冷的唇瓣讓男人感到渾身顫慄,此刻他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因為聽到了期盼很久很久的溫柔之聲。
可是,男人不想清醒,正確的說,應該是男人不想讓面前的人知道他清醒了,所以依然裝作在夢中的樣子蜷縮著。
他們的樣子映入了另一個瞳孔中,並被不斷放大,瞳孔的主人想起了自己曾經擁有的溫暖,心中酸楚無人知曉,他不想哭,也無法再用哭泣來解決悲傷。只能暗自咬著下唇,走向不知道終點的未料通道。
——
當混沌的大腦開始重新清醒的時候,男人仿若置身於夢境,眼前溫柔的手已經撫上了他的雙頰。
那雙手大而且溫暖,正如同眼前人寬厚的懷抱一樣。
“你還好嗎?有哪裡不舒服?”
“你是誰?”男人朦朦朧朧的詢問著,他想要永遠都沉浸在這個夢裡,永不醒來。
“我是你愛的人。”
“真的嗎?”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大家,跟我來吧!”
謝雲蒙的舉動讓其他人都很疑惑,他們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刑警,但是沒有人將這種懷疑說出口,現在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再說了,已經內訌過一次,再次內訌的話,說不定兇手就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誰也不知道兇手有幾個人,大家只能默默跟著老爺子離開房間,再此期間,最小的雅雅一直伏在奶奶肩頭哭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