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促使文曼曼強烈的想要進入牆壁後面的空間裡去一探究竟,她一次一次的開始摸索牆壁,從上到下,然後再從下到上,甚至想辦法墊著凳子去摸天花板,可是很長時間之後,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她都沒有找到任何可以突破的地方。氣喘吁吁的停下來休息,小姑娘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了,就連原本靈動的雙眸,也顯得有些混亂。
胡亂掃視的目光接觸到一樓靠近樓梯口的地板,上面居然還留有一個極淡的腳印,腳印只剩下了前半部分,後半部分好像被人抹去一樣完全看不到。
“只有腳印,沒有本體……只有腳印,沒有本體……啊!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文曼曼興奮的從樓梯上蹦起來,她腳上已經沒有脫鞋,只穿著襪子,但用力在樓梯上蹦跳的聲音依然很響,把裡面的雜貨店老闆都給吵醒了,雜貨店老闆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看向她,問:“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門口的黑影此刻也鬆了一口氣,看來,男人並不相信女人的話,幸好他沒有按照自己的心意動手,要不然的話就真的會被抓住把柄了,現在,自己該是要回到同伴身邊去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因該是他才對。
依然像來時一樣,黑影一步一驟慢慢潛回原來的地方,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當身體重新鬆懈下來,睏意也立刻襲上了黑影的腦細胞,兩天兩夜沒有好好睡覺,讓他的思維極度渴望進入休眠狀態,反正已經確定了,只要不行動,就不會有大聲,所以黑影索性大大方方的開始睡起了覺。
黑影沒有看到,在他離開不久之後,一雙靈動的眼眸就出現在了門口,朝著他的背影觀望,眼眸的主人在確定他是否離開,這很重要。
確定黑影已經完全消失,男人的聲音重新在虛空中響起,這一回可以確定是在室內,而且和偷看黑影離開的人距離很近。
“你好像讓他開始害怕了。”男人說:“可他沒有殺人時間,也沒有動機,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刑警,你問我我去問誰?!”女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對男人說,她的態度和語氣都非常煩躁,好像很討厭身後的男人一樣。
那人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態度,反而越說越起勁,各種小聲分析在女人耳邊響起,讓女人越來越厭煩。
最後女人終於受不了離開了房間門口,就在那一剎那,兩個人同時停止說話,步調出奇的統一,好像男人終於意識到自己不受待見一樣,悄悄離開了。
女人獨自一個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站定下來,心裡回味著剛才的對話,她是不是做得太過了呢?畢竟男人也是在分析案情。
“希望不要引起懷疑。”女人暗自在心裡祈禱著,她畢竟還很年輕,遇到事情就算不露在表面上,也無法真正做到內心的鎮定。
“算了,回過去再說,按照那傢伙的辦法試試吧,希望不要遇到一個喪心病狂的人才好。”
文曼曼的腳步聲在木質樓梯上回蕩,房間裡,雜貨店老闆夫婦毫無疑問被小姑娘突如其來的恐慌給嚇到了,根本來不及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闆就被文曼曼拽離床鋪,向著樓下跑去。
三個人混亂的心緒,如同正在想辦法脫離詭譎屋三樓的那些人,刑警的弱點完全暴露在兇手掌控之下,而兇手,他也在玩火,挑戰刑警和倖存者們的底線。
恐懼就像是流沙,漸漸填滿了倖存者心中所有的角落,他們好像一群等待被屠宰的羔羊,誰也不知道小一分鐘究竟會發生什麼?地獄的大門在他們眼前放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刑警此刻已經成了他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關於永恆之心的秘密,到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與過去被拐賣的孩子有關,而且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於澤作為主導兒童拐賣集團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已經死在了唐美雅的記憶中,目前看來,唐美雅對刑警說謊的可能性不大。她經歷的大部分事情,孫女雅雅都可以作證。當年於恰是如何將雅雅送到唐美雅身邊的,而於恰的兒子兒媳是如何死亡的,這些事後也都查得出來。
但這只是表面上的東西,首先,唐美雅自林我殺的於澤,可是根據她的敘述,她也許根本就沒有看著於澤嚥下最後一口氣,就逃離了現場。
其次,真正看著於澤死亡的人是於恰,他是否說的實話呢?兇手如果想要抹去過去的痕跡,完全可以一開始就殺死於恰,何必將他藏在岩石地洞,但都被人發現呢?
但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我們反過來講,於恰作為過去的知情者,尤其是兒童拐賣事件的親歷者,他應該會知道當年活下來的孩子們究竟在哪裡,那些‘藍色珍珠’和‘紅色珍珠’代表的意義,其中永恆之心Eternal的過去,他都有可能比房子裡的人更清楚。
那麼,兇手如果將他貿然殺死,就算毀容、分屍、刑警只要找到他的屍體,還是會有機會查出他的真實身份,從而進一步查出販賣兒童的真相。這些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所以兇手將他關在岩石地洞最隱秘的地方,讓他慢慢死去。
柳航不時回頭看著怖怖,他希望能從女主人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來。柳橋蒲發現他的動作,拉了一把孫子問:“你在看什麼?是怕怖怖逃跑嗎?”
“不是,我……”柳航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把自己的擔心告訴爺爺,是否會得到相應的行動,還是一句訓斥。
柳橋蒲說:“小航,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跟緊我,注意自己的安全就行,其他的交給爺爺。”他以一種共同行動者的身份與柳航說話,就像之前和謝雲蒙說話一樣,柳航明顯感覺到爺爺的變化,這令他確實很高興,但也驅散不了心中的擔憂。
終於,柳航決定還是要說出來,不是想質疑惲夜遙推理的真實性,只是自己放不下心而已。他緊跑幾步,趕上爺爺說:“爺爺,我覺得小遙推理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但我又說不清楚,只是擔心,要不我去看看剛才出去的那些人吧!”
“你認為那些人會有危險?”柳橋蒲問道,老爺子的臉色嚴肅起來,他當然相信柳航不會找理由逃跑,只是奇怪他為什麼到這個時間才能提出質疑,剛才惲夜遙推理的時候沒想起來嗎?
柳航說:“我確實很擔心他們。”
“不行,你的傷很嚴重,就算確實有危險,你也救不了他們,還可能會搭上自己的命,要不這樣,我去,你跟著小蒙和小遙行動。”
“爺爺,我不是擔心兇手會襲擊他們!我是說房子!”柳航加重了語氣。
他們倆的對話被怖怖聽得一清二楚,女主人只是繼續面無表情地跟著跑,盡力壓抑住急促的喘息聲,一句話也不說。她的眼神黯淡,似乎什麼都已經不在意了。
對話還在繼續,柳橋蒲就著眉頭說:“房子?難道房子真的會因為沙子倒塌?可小遙分析沙子的位置不在出入口附近啊?”
問題確實很多,柳航自己也很混亂,講不出具體的答案,急得額頭上不停冒出冷汗。這時,躲在謝雲蒙懷裡的惲夜遙開口了,“小蒙,老師,你們等一等。”
“怎麼了?小遙。”謝雲蒙險險剎住腳步,擔憂的問道,他們此時的位置正好在剛剛柳航被襲擊的房門口,現在牆壁又恢復了原狀,還沒有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