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會說話!”馮敘恪拍了拍馮章立的肩膀,道:“那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馮敘恪看看外頭的天色,還亮著,看看太陽的角度也估摸著此刻未時還沒結束,便又提議道:“方才我們幾個兄妹才小試一場,筋骨都還沒鬆開,不如再玩一會兒,如何?”
盧玉娘看著眾人表情興致正高,也道:“你們在這兒玩,今個兒我和伯母、叔母和二嫂一塊兒做了雪花酥,我這會去廚房與人拿幾盤來,順便煮壺茶。”
馮敘集聽了眼睛一亮,道:“好!你們可有口福,我娘做的雪花酥可是連祖父都誇讚的!”
馮敘集的母親是曹中玉的胞妹曹衷佩,本來便體弱,在生了馮敘集以後身子便沒養好,後來又小產數次、更是虛弱,成日便在病榻上躺著、又或待在房間內繡花,便連每日的飯食也鮮少走出自己的院落、而是由曹中玉遣人送去,因此馮家的人們鮮少有人與她熟稔,更別提能知道她擅長些什麼、個性如何。
而眾人在馮敘集提起以後,也都各自眼睛一亮,馮芷榕更開心地道:“叔母平日難得下廚,這會可有口福了!”
馮敘恪看了不住笑出來,一面笑著,還順手敲了馮芷榕的頭道:“你這丫頭!就嘴饞!”
馮芷榕嘿嘿地傻笑了一會,又看著眾人大笑。
盧玉娘看著眾人笑得開懷,便也懷著盈盈笑意前往廚房。
而馮敘恪看著嬌妻離去,便也提議道要繼續比射藝。一群兄妹商議了會兒,這才又變出了不同的把戲玩耍。
馮芷榕一面是很縱情於與兄長們在一起的歡樂時間,但內心總有一點、一點空洞逐漸擴張,直到這歡樂的日子隨著日落、月出到了尾聲,在只有自己獨自一人的寢室內她才明白,原來這樣的感覺叫做寂寞。
她突然發現自己非常孤單。
獨自一個人,從現代來到古代。
而前世長年在外獨自一人生活的她也未曾感受過如今的情感。
那種孤獨並非獨自一人的寂寞,而是自己與眾不同的寂寥。
每日,她總需要斟酌著用詞、練習著長幼尊卑分明的禮儀,而且,縱使她將這一世的人生當成演出的舞臺,她依然十分懷念過去只需要念著臺詞、演出他人人生的日子。
至少出演的角色不是自己,也不需要書寫、編撰。
只要將自己的情感全心全意地投入,將白紙上的黑字從平面抽出,撒向整個觀眾席──乃至全世界!
她懷念這樣的時光!
極其懷念!
然而,她也非常明白,或許此世再也沒有那個機會可以如此放縱了。
再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