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嘴裡塞滿了饃,含糊不清道:「先生,來這兒幹什麼?我之前來過了,漂亮前輩根本就不在這裡。」
劉景濁笑道:「我知道,她肯定閒不住的,我只是來求證一件事。」
糯疑惑道:「什麼事情?」
劉景濁便往北指了指,渭水入河水,
河水以東,有處地方船隻來往頻繁。
糯說道:「先生是說風陵渡啊?這個渡口,幾千年前就有了。」
驚啃了一口饃,站在了劉景濁身後,看似無緣無故問了句:「假如那紫氣無法以力敵?那我們該怎麼辦?」
劉景濁隨口一句:「要想讓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我要是能左右一些事情,譬如我能回我來處,也有漫長歲月可以謀劃,我必會讓那紫氣以為一切盡在掌控,然後讓他們造出來一個他們自以為可以把控的東西。」琇書蛧
驚聽的認真,劉景濁笑了笑,擺手道:「別當真,我就是這麼一說」
驚也是一笑,「我也就是聽先生這麼一說,先生要求證什麼,現在得到答案了嗎?」
劉景濁搖頭道:「到我這個歲數了,想求得什麼答案,是真不容易了。」
吃完麵皮,劉景濁灌下一口酒,微笑道:「糯,以後要學聰明些,打不過就跑,同是凌霄境界,你想跑,誰攔得住?還有驚,既然已經能一定程度把控妖族了,那就做些別的事情,譬如教他們讀書,不要一天爭勇好鬥,還有,要愛護自己的家園,不要動不動就弄得跟逃荒似的,滿目瘡痍。」
驚先是一愣,隨後便答道:「可是先生,妖族向來就保護自己的家園,他們知道那是賴以生存的地方,又怎麼會弄得滿目瘡痍呢?」
劉景濁一嘆:「人會變,妖也是。」
有些話不方便說,否則劉景濁就會問驚,若是保護家園,又怎會弄得後世八荒與如今天差地別呢?
驚點了點頭,卻聽見黃龍問道:「若是在虛空之中找人的殘魂,會很難吧?」
劉景濁想了想,然後說道:「若我有從前在兩界山的境界,做得到,但會有代價。現在嘛!會很難,但不是做不到,譬如你要找回一個怎樣的人,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劉景濁確實也是隨口一說,但驚聽的極其認真。
因為這種事,在當年來說,很容易。因為最初到兩界山的劉景濁,是有著造物之力的。但是現在,境界最多隻是神明,沒有那種能力了。想要去造一個人出來,劉景濁不是沒有想過,那就需要付出極其巨大的代價。譬如,找回來一個修為在凌霄的人,就得獻祭出去數個那樣的人。
想到了這裡,劉景濁忽然一愣。
方才聊到了家園,後世八荒滿目瘡痍,好像是大地之中的生機被人生生扯走一般。
而後來,他們用自己的斷指,一定程度上覆生了劉顧舟。
這兩件事,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但也不對啊!他們拿到自己的手指頭,過去也沒多久啊!但八荒變得不適合生靈居住,在歸墟存在戰場時就開始了。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算了,還想個啥呢?想了也是白想,都是新翻開的老黃曆。
臨走之前,劉景濁給驚與糯各自遞去一壺酒水,語重心長道:「先生總有不在的時候,何必一直找先生呢?你們都是傳說中的人物了,應當知道,人總有離合,人各有各的道。」
此時驚問了句:「先生的道是什麼?」
劉景濁走去河邊,灌了一口酒,想了很久,終於說道:「從前是為人間,現在好像也是為,但不是隻為。或許你們覺得我的道是劍道,但我覺得不全是。從前也有人說我不算真正的劍修,當時我也承認。」
糯問道:「那現在呢?」
劉景濁爽朗一笑,答覆道:「是不是,他們說了不算,我自己說了才算。」
話音落地之時,江畔青衫已然消失。只有兩張符籙懸在兩人面前,且還有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