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車耳中傳來一道聲音:「你自行了斷吧。」
李持車笑了笑,最後看了一眼白髮婦人,隨即說道:「煩勞幫我照顧她,我錯殺在先,無論如何,都該償命的。」
倒也乾脆,說完便自絕經脈,坦然赴死。
姚放牛沒忍住看了一眼劉景濁,說道:「你好像沒那麼死板了,換做從前,你怕是會因為那婦人動惻隱之心吧?」
劉景濁輕聲道:「換做是我,我覺得我會想死。」
姚放牛點頭道:「那就明白了,你把那個老東西的魂魄收進自身天地了?故意的嗎?」
劉景濁點頭道:「是得打草驚蛇一番了,不然我等到什麼時候去?趕在年前我要了結玉竹洲的事情,抓緊返鄉。」
那兩個丫頭都想自己走一走江湖,那這次就換我等她們回來。
況且,青椋山的事情,一樣需要些時間才能做完。
前提是逼他們動用放在青椋山的暗樁。
綦暮州與忘憂見狀,也御空而起,追隨劉景濁而去。
雲海之中,綦暮州搖頭道:「他比以前手段狠辣了許多,故意留下這個爛攤子,讓活下來的人互相起疑,一座即飲山,除非福緣了得,日後迎來一位天之驕子,否則再也起不來了。」
頓了頓,綦暮州又問一句:「糴糶門是什麼?」
忘憂想了想,問道:「難道你就沒想過沐竹宗主為何去搶那顆七竅玲瓏心?」
綦暮州朝前看了一眼,沉聲道:「想必很快就會有答案的。」
一片廢墟之中,戍邊人可就剩下東方疾臨了。
那位首席之女湊過來,問道:「東方前輩,方才這人,是誰啊?」
東方疾臨嘴角一挑,笑道:「人皇!」
很快就到了秋漕岸邊,玉竹洲人喜歡叫漕河。
劉景濁取出一壺酒,倒入河中,呢喃道:「我去過了。」……
往離洲去的渡船剛剛落地驚雲渡,這是馬黃第一次到離洲,感覺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熱,好熱!
中土此時都是深秋了,可這離洲,咋個這麼熱啊?
一下渡船,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即將分開,有個少女走來馬黃身邊,遞出一封信,說道:「這是山主讓我給你的,讓你自己看。」
馬黃一愣,「為什麼在船上不給我看?」
嶽白鹿搖頭道:「不知道哎,讓我下船之後再給你的。對了,切記要自己看。」
馬黃一臉疑惑,但那位南樓主已經與霜瀾駕駛飛舟,往南邊兒去了。
入夜之後,馬黃這才拆開信封,看著看著,手臂就顫抖了起來。
片刻之後,年輕人燒燬信紙,擦了擦眼淚,也握緊了拳頭。
結尾處,劉景濁寫道:「本不想告訴你的,但想來想去,你不是孩子了。」
他轉身朝向西北,猛地跪下,連磕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