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冷聲道:「倒退十年我會去,現在沒什麼意思了。你還是乾脆點,說說你是什麼意思吧。」
姬聞鯨淡然道:「你命好,有個老丈人護著呢,我還殺不了你。我給你一個選擇,進孟休挖的那個坑,只要出來,我讓你們母子相見。要是不去,抱歉了,你見不到你娘。先前在九和國這一番取捨不是很好嗎?救下一個陶茶,讓九和陷入一種混亂。現在,你去那處福地,放棄對歸墟所謀劃的一切,二十年後出來,我就讓你見你孃親。」
劉景濁皺起眉頭,抬頭看向天幕,沉聲道:「你到底想怎樣?」
姬聞鯨開口道:「說的很清楚了,放棄對於歸墟的謀劃,與放棄見你娘,二選一即可,給你三息時間,快些。」
劉景濁抬起頭,沉聲道:「老狗!」
姬聞鯨飄飄然落在舟上,刑寒藻如臨大敵,握緊了夾鞘刀。
劉景濁皺眉看去,沉聲道:「別逼我在這裡碎印。」
姬聞鯨則是笑眯眯的,「你可以來試試,噁心人這種事,我是跟劉顧舟學的。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姬蕎被我藏在一個你永遠都想不到的地方,你不跳這個坑,就只有打死我之後,才能見到她。但,你有這個本事嗎?」
劉景濁沉聲道:「你把小菜花藏哪兒了?跟我娘一起嗎?」
沒想到姬聞鯨一臉疑惑,「什麼小菜花?」
他姬聞鯨做了事,不會不承認,那小菜花就不是他擄走的了。
劉景濁只能皺起眉頭,沉聲道:「我要是非去軒轅城不可呢?」
姬聞鯨淡然道:「那你就喊來龍丘晾,得真身前來,我與他分個生死。」
姬聞鯨譏笑一聲,「你自己選了不見你孃的,天下大義為重嘛!」
劉景濁面無表情,只能撂下一句:「你等著。」
姬聞鯨哈哈大笑,一個瞬身離去,只留聲音在此,「給你二十年,你是能合道還是能開天門?記住啊,你劉景濁今天,為了所謂大義,放棄了見你娘,不是我逼你的。」
劉景濁忽然起身,破口大罵:「姬老狗,你他孃的姓姬,你是正統人皇一脈啊!」
那道黑衣去而折返,一身近乎實質的殺意,壓的劉景濁氣都喘不過。
「你爹答應我照顧好小蕎的,小蕎被人圍攻之時,你爹在哪裡?大道理誰都會講,你跟你爹就是一個德行!這人間就缺不了你們父子?天門與你娘,你爹選擇了天門。
歸墟與你娘,你選擇了歸墟。」
姬聞鯨眯起眼睛,沉聲道:「天下大義跟龍丘棠溪呢?你怎麼選?」
劉景濁當場愣住,而姬聞鯨只冷笑一聲,再次離去。
「劉景濁,我不算是小人,我只是有病,我知道。但你跟你爹,都是真正的偽君子啊!」
劉景濁神色凝重,強壓下顫抖手臂,沉聲道:「你敢再動她一根汗毛,我……」
說到一半就卡住了,拳頭不夠大,去跟人撂狠話,在人家看來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在孃親與歸墟之間,他想都沒想就選擇前者。
可要是龍丘棠溪,劉景濁真的愣住了。
刑寒藻輕聲道:「山主?」
劉景濁拿起酒葫蘆灌下一口,搖頭道:「我沒事,道理我都明白。」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境界不夠高,劍術不夠無敵。
某處山中屋,院子裡酒香四溢,有個年輕女子正在釀酒,開春採摘的桃花,現在才派上用場。
姬聞鯨憑空出現,看著女子背影,沉聲道:「你還覺得他們是對的嗎?方才言語盡在你耳底,不是天下更重要,只是你在他們父子心裡,不夠重要。」Z.br>
女子一笑,「我家小景濁的聲音,跟他爹一模一樣啊!」
姬聞鯨沉聲道:「天底下最在意你的人,永遠只是我。」
姬蕎又是一笑,搖頭道:「哥,你不明白的,等你什麼時候有了喜歡的人,你就明白了。」
頓了頓,姬蕎又說道:「你也沒把我當做家人啊,我也好,二哥也罷,你只是把我們當做一種物件兒,屬於你的物件兒。你只是覺得,你的東西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