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苦笑道:「太祖哪裡想得到,我們萍國會一分為二,竟有一天會刀兵相見。」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眯眼看向河對岸,輕聲道:「你覺得,曹惶是在等什麼?等你死在銀萍國的訊息傳遍金萍國,以此煽動舉國百姓情緒,他好趁著士氣高漲開戰嗎?」
曹庋搖搖頭,「我也正想不通,找我那二叔的性子,肯定不會等的。」
劉景濁扭了扭脖子,淡然開口:「那就不用猜了,咱們找他問吧。」
曹庋點了點頭,捂住腦
袋,下一刻便被劉景濁單手提起,二人破空而起,眨眼就是十幾裡地,只三個呼吸便落在大營之中。
動靜不小,可金萍大軍卻置若罔聞,跟沒瞧見似的。
劉景濁笑了笑,既然無人阻攔,那我們徑直去往帥帳即可。
幾步走到最中心的軍帳,劉景濁一把掀開簾子,結果瞧見的卻是隻坐一人的帳篷。
曹庋隨後邁步走進,摘下黑帽,眯眼看向高座漢子。
「看來二叔是在等我,所以不著急開戰?」
曹惶高座上方,笑盈盈看了一眼曹庋,輕聲道:「就知道你沒死,大侄子好命。」
轉過頭,曹惶看了一眼劉景濁,笑問道:「這位,劉山主吧?」
劉景濁已經自個兒找了個地方坐下,既來之則安之嘛!反正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
曹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能忍住不殺你,你退兵吧,別打仗了。要是不退,南邊北邊兩國各會出兵圍困金萍,大軍駐紮此處,無甚用處。」
劉景濁淡然飲酒,摘下兩把劍橫放在桌子上。
白來一趟啊!還損了兩個暗樁,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既然如此,為何要弄一出曹庋死在銀萍國的鬧劇?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曹惶微笑道:「我的傻侄子啊!你就沒弄明白兩件事,我怎麼會殺我的親哥哥?什麼理由也不會的。還有,那八百騎怎麼堂而皇之進銀萍的?八百鐵騎,隨隨便便闖進某處縣城,那是可以屠城的。」
曹庋一愣,隨即轉頭看向劉景濁,見劉景濁一臉無奈,他也終於明白了。
此時軍帳走進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不是銀萍皇帝,還能是誰?
銀萍皇帝笑著抱拳,是衝著曹庋的。
「微臣,參見太子!」
劉景濁敲了敲腦殼,這種局中局,真他孃的心累啊!
感情自個兒熱臉貼冷屁股了?
曹惶嘆息一聲,「阿大他們確實忠心耿耿,要是沒有半路殺出個劉景濁,你就會知道,誠王,我哥,你爹,活的好好的。今夜老爺子會駕崩,他是新帝,你還活著,那就是太子,你死了,那就是為一統大業獻身的功臣。至於銀萍,這位皇帝陛下,從來就是金萍人。我們現在兵不血刃就可以一統萍國了,此後再不分金銀。」
始料未及的結果,劉景濁都只猜到了小一半,更何況曹庋。
少年人被一口氣噎住,他現在不關心別的,只沙啞開口,問道:「誠王府上上下下三百餘口,八百重甲,外加我一條命,換萍國一統?這……是我父親的手筆?」
曹惶嘆息道:「總得有個讓銀萍理虧的法子。」
曹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他手扶矮桌,氣喘不止,沙啞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二叔,我甚至都沒想過要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