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瘦篙洲,輿圖上看的話,幾乎是分做好幾截兒的,狹長無比,瘦篙二字,由此得來。一條由頭到尾的稚子江,更像是連線瘦篙洲的繩子。
返回瘦篙洲後,陳槳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那處斬龍臺遺址。到現在他還有點兒想不通,左春樹那小子是不是吃撐了?為一條水蚺化蛟而已,至於挑攔斬龍臺嗎?
這下好了,蛟龍之屬對於葬劍城左春樹,那是感恩戴德。可一洲水族,那就差把左春樹八輩兒祖宗刨出來罵了。
在這兒待了好幾個月,沒有等到想看見的,於是陳槳真就有些懷疑,是不是青鸞洲那邊,真有人在以某種法子竊取鬥寒洲劍運?這才使得兩千多年以來,鬥寒洲再沒有新出現過登樓劍仙?
左春樹搗爛斬龍臺之時,幾乎是把破境之時所得的劍運全數留在了此地。照理說一年之內,此地至少要出現一位劍修的,可劍運沒了,劍修卻沒有出現。
等那小子來了自個兒查去吧,這等勞心事,自己不擅長。
瞬身返回蘭舟島,居然有客人。
陳槳微微眯眼,笑道:「你少一魂,打不過我的。」
姬聞鯨笑道:「陳兄,我又不是來打架的,再說了,沒用全力,你怎麼知道我打不過你呢?」
姬聞鯨的一道魂魄,如今還在中土東海底下,被親爹鎮壓。
陳槳譏笑一聲,「難不成姬家主還能破境大羅金仙不成?」
與這等人,不似劉顧舟,沒什麼好說的。他只開口道:「蘭舟島不歡迎外人。」
哪成想姬聞鯨來了句:「曉得你跟我那外甥是忘年交,今日我為他而來。」
陳槳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大笑話,猛然轉頭,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我求姬大家主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是為了讓劉景濁成長,這才一路截殺不斷的?」
姬聞鯨也不惱,只是笑著說:「這種話,我還沒得臉說。想殺劉景濁的事兒,在我這裡,向來不是假的。若非我上次跑得快,我那好外甥也憋著殺我呢。」
陳槳冷笑道:「那你為他而來?」
姬聞鯨點了點頭,輕聲道:「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落地。我是想告訴陳兄,要是想幫他,就彆著急護他。有個道理陳兄不會不知道,被護著的雛鷹,飛不遠。」
陳槳眯起眼,言語譏諷:「用心良苦啊?」
姬聞鯨笑道:「不跟你爭辯,愛信不信。」
陳槳還是不解,皺眉道:「你圖什麼?」
姬聞鯨笑了笑,淡然道:「我只是想證明一件事,不過證明這件事,得等他劉景濁夠資格與我一戰了,然後我把他打死。」
看似笑盈盈的臉,卻看的陳槳眉頭緊皺。此時此刻,在陳槳眼裡,姬聞鯨就是個活脫脫的瘋子。
「你想證明什麼?」
姬聞鯨淡然道:「證明給我妹妹,她沒有聽她大哥的話,是錯的,天底下只有我是真心實意對待她的。」
瘋子,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堂堂姬氏一族,手握人皇印萬年之久的古族,怎麼就能出一個這樣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