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開了三個小時,天快亮了,秦
滿江看著窗外,此刻早已經離開了城區,但這星月消失,太陽也沒出來的時刻,實在暗得徹底。
【鑑於大環境如此,
天上墜著的點點烏雲邊緣,時隱時現一絲橘紅色的光芒,朦朧的陽光初現,天快要亮了。
沉骸在最後的座位睡得很香,鍾雪燃和嚴瀟一樣,一夜沒睡,兩人都在想著心思,安靜地看著窗外。
其實,在上車之前,理智告訴他們最好不要這麼信任柏陽。
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單純。
但所有的防備與警戒在和柏陽見面,交談了幾句後,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他還是陽……
「現在,你應該能想起我了吧。」開了一夜車的陽輕聲問到。
天空在慢慢地由暗變亮,方才還漆黑不見五指,此刻已經有了些許朦朧的陽光。
但這點微光,實在照不清外界的一切。
陽這句話傳入耳中後,秦滿江仍是看著窗外,撐著下巴沒有回頭:「啊,想起來了,我在二十年前就見過你,見過你小時候。」
「對吧,」陽開心地笑了,「有時候,我又覺得我們這條已經死亡的時間線特別浪漫,所有發生與未發生的,都是早已成定局的歷史,身在這條線上的我們四處東拼西湊,所做的一切看似已經拼盡全力,實際上只是在還原歷史本身。」
「就像我看到你進入童界那一刻時一樣,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那張臉,那個人……從兒時起就一直刻在我的記憶裡,那天,那個人忽然從記憶裡走到了我的面前。」
陽看了一眼後視鏡,卻只能看到秦滿江的側臉,他笑了笑:「不浪漫嗎?」
「你……」
秦滿江轉過頭,看著陽。
「嗯?」陽一挑眉。
秦滿江閉上了嘴:「算了,沒事。」
坐在後面的嚴瀟,直到這時才說出他對柏陽出現後,這麼久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你或許沒有對不起我們,但你的確傷害了一個人。」
陽側耳,問:「是嗎?我的記憶裡沒有那種人存在。」
「他叫陳致遠,他比你自己,更加堅定地貫徹了你之前傳遞給大家的信念。」
嚴瀟的聲音不大,但卻如洪鐘大呂般鑽進了柏陽的心底。
「他拼盡了全力,到最後把自己都弄丟了。」
嚴瀟能看到,柏陽抓住方向盤的手捏得很緊。
他移開了視線,平靜地看向窗外:
「你未曾傷害過我們,也不需要對我們說對不起。」
「但你欠真正信任你的人一句道歉。」
「如果,他還能回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