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晚同秦鄴聽了也只能無聲的笑笑,便又將這件事情拋去腦後。
又過了幾日,這件事情徹底落幕,陶舒晚聽秦鄴說,大皇子妃雖已經脫離了大皇子的控制,但也因這些年積鬱成疾,加上失去孩子對她的身體損害極大,所以身子衰敗的厲害。
她叫如月配了幾副藥,趁著一日天氣晴好,乘坐轎輦去探望大皇子妃。
同上次的無人招待不同,管家一見是她,面上便露出喜色,一邊將人迎進去,一邊笑說道:“公主且裡面請,奴這就去將老爺跟夫人叫出來,他們二老見到公主,定然會不勝欣喜。”
陶舒晚倒是被他的過於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便道:“不用這般麻煩的,我今日來,是探望你家小姐的……”
那管家一聽,略思索了片刻,才又道:“既如此,先叫下人帶公主去小姐房裡,等兩人說完話兒,再跟我家老爺夫人閒聊也不遲。”
陶舒晚微微一笑,點頭應下,才跟著一丫頭一同往文家小姐的閨房而去。
同上次的冷清不同,許是文家二老為了叫他們的女兒有家一般的溫暖,這文家小姐住的院子裡一草一木,各種玩意兒皆精細用心的很。
等進了屋子,便見大皇子妃正穿了一件淡雅紗裙,倚在窗邊看著外頭的景色。見有人來了,她的眸光也只是在旁人身上略作停留了一會兒,而後又有些呆滯的望著外面。
“自從離開了大皇子府,小姐精神雖同之前相比好了許多,但身子卻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叫人看著十分心疼。”
帶陶舒晚與如月進去的,是文家小姐的貼身丫頭,跟著她出嫁,又跟著她和離,一直跟在她身側,不離不棄,也算忠貞。
“你先下去,我同你們家小姐單獨談談……”陶舒晚打發了她去跟如月坐在外頭說話,自己則進了裡屋,坐在文家小姐身旁,用帶著善意的笑容望著她。
曾經的大皇子妃,如今褪去了皇家那層偽善的身份,又重新坐回自己,成了文家的小姐,一切就跟做夢一樣。
她十分平靜的將眼神移到了陶舒晚身上,很難得的,在看見她的時候,如古井一般的眸中帶了些許微光。
“我能獲得自由,還是要多謝你了……”文小姐淡淡啟唇,卻像是一天來第一次出聲一般,聲音啞的厲害。
陶舒晚微微皺了皺眉,心下升起一股對她的擔憂來:“不必客氣,這是我承諾過你的,自然要做到。”
文小姐臉上並沒有幾分笑容,只是咳了幾聲,又重新轉過頭,看著外頭的那一方天地。
偶爾蔚藍的天空中會有一兩隻鳥飛過,她便會看的十分專注,眼神中那流露出來的十分羨慕的神情,叫陶舒晚有那麼一刻陷入迷茫。
“你在看什麼?”觀察了半響,陶舒晚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半響,文小姐道:“看天,看鳥,你瞧它們多麼的自由自在啊……”
說起這個話題,她好像極為感興趣一般,那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你知道嗎,我昨天晚上夢見自己長出了翅膀,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天上飛翔,鳥兒同我並肩,風兒為我歡唱……”
陶舒晚瞧她越說越高興,越說越興奮,那眼中的神情帶著叫她有些害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