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抄手遊廊,便見當中立了一扇屏風,繞進去,進了門,屋裡鋪著那凝香國所制的毛毯,當中牆上畫著傲霜鬥雪的紅梅。
丫頭掀開珠簾,這才看見斜倚在榻上,有些虛弱的大皇子妃。
“如今妾身這樣,就不給二位公主行禮了……”大皇子妃虛虛的看了陶舒晚與十公主一眼,低聲道。
“說這些做什麼,快好生躺著罷。”
三人一面說著,丫頭便十分利落的搬來椅子,叫陶舒晚與十公主坐著,又有丫頭端來茶水與點心,方站在外間,靜靜立著。
二人還未開口,大皇子妃就已經知道二人來此所為何事,只開口道:“二位公主來此怕是為了今日朝堂我父親為我去求休妻一事吧。”
陶舒晚與十公主對視一眼,心中暗道這大皇子妃果真一顆七竅玲瓏心,什麼事都知道,卻也不藏著掖著,果真像那牆上掛著的紅梅一般。
“你既知道,我們也不瞞你,只是來此卻也不是為了大皇子,只是開解開解你,也怕你想得多,心中鬱結。”
大皇子妃雙眸一垂,低聲道“我文家向來一身傲骨,若不是實在忍受不了,又怎會做出這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來……”
“大嫂嫂說的也卻有幾分道理……”就在這時候,十公主驟然開口,“只是這事如今出在這緊要關頭,若真分開,只怕會讓皇家名譽受損,再加之你們夫妻二人在一起生活多年,總歸是有情分在,就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了?”
“什麼勞什子夫妻情分!”十公主說完,大皇子妃還未曾應聲,外頭便傳來一聲清亮的女聲,那聲音裡帶著些許譏諷,似是十分不滿十公主所說之言。
陶舒晚與十公主臉色微微一變,皆回過頭去看,那珠簾掀開,迎面走來一位穿著鵝黃衣裙的年輕女子。
她手裡端著一碗藥,放在大皇子妃的床頭,眼神十分不善的看了陶舒晚與十公主一眼,開口道:“自從我們家小姐嫁到大皇子府上,日日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們知道嗎?!”
“自大皇子自成了親,花天酒地,日日不著家,就算回來了見到我們小姐也要挖苦折損兩句才舒心。他自己一副草包模樣,久見不得我們家小姐學富五車,日日捧著書!”
“清露!不可放肆!”大皇子妃眸光閃了閃,神情裡帶著些擔憂。
陶舒晚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而後衝大皇子妃道:“放心吧,今日咱們三個人所談論的事情,出了這個門,我不會叫第四個人知道。”
大皇子妃似是沒有想到陶舒晚會這般說,震驚之餘,也微微鬆了一口氣:“謝謝,清露她……只是替我打抱不平,她性子直,有什麼說什麼,不會拐彎抹角的。”
說到這裡,大皇子妃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那雙水潤的眸中流露出一點哀傷:“嫁人的這麼些年,若不是清露一直陪在我身邊,恐怕我早就……”
說到這裡,她已經聲音哽咽,雙眸中幾欲泣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