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爻苦著臉說:“是瑩兒……時瑩兒……”
短短半日看到的畫面衝擊太大,饒是時爻見慣了大風大浪此時也覺得非常恍惚。
他竭力拿出了此生最大的鎮定咬住了舌尖,藉由刺痛逼著自己多了幾分清醒才沙啞地說:“渡厄就是時瑩兒,糯寶和沈遇白就是衝著他來的,現在已經打起來了,國師你快……”
玄清面上恍然一閃而過,再想到時家的特殊不由得暗暗在心裡罵了一聲娘。
渡厄的身上藏著從糯寶那裡奪走的天道機緣,再加上時家的氣息庇護,只要他小心躲藏就能將痕跡藏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他和沈遇白這些年的重點都放在了外頭,竟是讓人在眼皮底下藏了好幾年!
惱火躥上心頭玄清顧不得多的,一把推開還想說什麼的時爻冷冷地說:“你在這裡等著,我……”
轟!
猛地一聲巨響,玄清一把抓住了時爻就瘋狂後撤。
時爻在震耳欲聾的轟塌聲中悚然回頭,看到的就是院子四周的屋子坍塌下去的驚人畫面。
“這……這……糯寶他們不會受傷吧?!”
“不會。”
玄清拎著時爻狂奔出了即將全部塌了的時家,出了大門把時爻往空地上隨手一扔,原地起陣將動靜巨大的時家護在了其中,這也是對周邊的房屋的保護,否則再讓糯寶轟上幾劍,這半條街馬上就沒!
時爻狼狽的從地上手腳並用地爬起來,還沒站定就被狂衝而來的人拎住了領子。
時聞宣崩潰地喊:“糯寶呢?!”
“糯寶不是跟你一起出來的嗎?你在這裡我妹妹在哪兒?!”
時爻險些被勒死,玄清趕緊一把擋住了要往裡衝的時聞墨。
“沒事兒。”
他抓著前來接糯寶心急如焚的時家幾兄弟,謹慎的又往後退了幾步。
“渡厄不是糯寶和沈遇白的對手,這陣仗都是裡頭那倆小崽子為了洩憤弄出來的,傷不著。”
他的話音剛落,時宅裡又傳出了一聲驚人的巨響。
大片坍塌的屋頂和磚瓦掀起的塵土巨大,玄清臉再度黑了一層忍無可忍地設陣護住,反覆打了數道加固法陣後憤怒咬牙:“荔兒!差不多得了!”
“你是想把京都拆了嗎?!”
“沈遇白你勸勸!”
“這玩意兒不能拆!拆了要出大麻煩!”
時爻年紀不大,但是官兒大。
時宅佔據的是京都位置最好的一條街,左鄰右舍也都是拎出來跺腳能讓地面在抖三抖的人物。
可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今日狼狽從宅子裡逃出的樣子都非常滑稽。
聞聲驚恐逃出的人們惶然回頭,看到時家宅子宛如秋風掃落葉一般處處轟塌,震驚之下的臉上寫滿的都是空白。
這是怎麼了?
出什麼事兒了?
地動了嗎?
這玩意兒怎麼只震在了時家???
還有這些數不清的劍影是在搞什麼百年難見的雜耍嗎?!
跟時爻相熟的人哆哆嗦嗦的想湊過來探聽情況,可不等走近就聽到了人群中炸開的吸氣驚呼。
坍塌而下的廢墟中,一道修長的青色幻影緩緩抬起了手腕,繞在四周的劍影受到感召似的嗡鳴而動,以一種驚人的氣勢朝著她懸空的掌心飛聚過去!
萬劍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