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前頭剋死了的那兩個男人的母親都算上,顧瑀他老孃都能算是第三個了。”
看著顧明再次陷入沉默的臉,成功岔出了喘息之地的蘇錦悄悄地鬆開自己掐得險些破皮的手指。
她完美地斂去了眼中多餘的情緒,恍然似的露出個明悟的表情,哦了一聲才說:“您要說這個我就知道了。”
“您剛才說的也只是懷疑,那我起了疑心不是人之常情嗎?”
“您仔細想想,這村裡都是重兒子的,同樣都是兒子,顧雲在老太太那裡是香餑餑,顧瑀就是臭狗屎,我嫁了顧瑀過不上好日子還日日被人嫌棄挑刺,我就是再沒脾氣心裡也不可能舒坦啊。”
蘇錦像是不堪其擾似的長長地嘆了一聲,坐在瘸腿的椅子上嘆著氣說:“您是不知道那老太太有多能作妖,挑肥揀瘦的就算了,還總搞事兒,我爹娶了後孃以後,我後孃對我就是這德行,我推己及人就開始懷疑顧瑀會不會不是她親生的。”
“為了搞清楚這事兒,我還在村裡來回問了許多人,可問到的都說就是親生的,再往別處問我也找不到問的地方了,不放棄這個突發奇想的念頭,我能有什麼辦法?”
她說完還長吁短嘆地總結了一下,癟嘴說:“都說人心都是偏的,可見這話的確不是作假。”
“三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蘇錦確定顧瑀不是老太太的親生子。
可這事兒只是她和顧瑀的猜測,而且顧瑀明確表示過自己不想深究陳年往事,也不想知道所謂的身世如何。
蘇錦不知道顧明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也不知道他今日有意無意的逼問原因為何。
但是不管是什麼,她不能說。
蘇錦說了一堆,可實際論起來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還給自己找足了理由,把顧明剛才丟擲來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全都甩了回去。
顧明大約是沒想到這麼個小丫頭的反應能快到這種地步,愣了下不由得失笑出聲,若有所思地說:“顧瑀在我面前誇讚過你。”
“他說你能幹乖巧。”
沒見到本人前,顧明只以為這是隻被顧瑀精心護著的小兔子。
可今日一見才知,眼前看似無害的小丫頭分明是隻藏了尖牙會咬人的狐狸。
也難怪許澈那個蠢貨會輕而易舉就被這丫頭算了半條命去。
在蘇錦冷色漸起的目光中顧明心情複雜地閉了閉眼,緩緩地說:“我心中尚有許多疑惑未解,有些事兒也不方便公之於眾。”
“你我今日之言,出了這道門就忘了吧。”
蘇錦跟他算是想到了一處。
只是在走出去前,她卻突然說:“顧三爺。”
“顧瑀現在其實過得挺好的,之前在村裡的事兒我不知道您打聽到了多少,可那些過往對他而言終究是沒那麼舒心的,您若是有不確定的因素在,那麼其實有些話大可不必在他的面前提起分毫,畢竟……”
蘇錦為難地掰了掰門上的鐵鏈,輕飄飄地摘下一節鐵圈在手裡捏成了個形狀古怪的球,看著顧明驚愕的表情輕輕地說:“顧瑀的性子好壞不好說,但是我的脾氣其實比年紀大。”
誰敢拿顧瑀來做文章,她就跟誰不客氣。
任誰來了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