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
顧瑀意外地飛起了半邊眉毛,盯著地契上的字跡和官府的印章仔細看了半晌,眉梢意味不明地彎了起來。
“這是周家送來的?”
這樣的東西,絕對不是楊老闆能有得起的。
見他一針見血地說中了重點,蘇錦眉眼彎彎地帶出了笑,慢悠悠地說:“許澈被送走了,也沒牽連到周家,周夫人不明就裡之下大約是以為咱們跟顧明有什麼不可說的干係,這才巴巴的讓人送了好東西來換個人情。”
說是人情,其實也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試探。
如果蘇錦不敢收,那周夫人原本的猜測就會被推翻,這人沒了顧忌,說不定為了永絕後患暗中還會使什麼見不得人的絆子。
蘇錦大大方方地收了,無巧不成書之下營造出底氣十足的架勢,雖說有幾分狐假虎威的嫌疑,可週夫人心中的忌憚只會更深。
她不會想再節外生枝的。
蘇錦想通其中關竅目光幽幽地看了顧瑀一眼,笑吟吟地說:“你明日去拜訪顧明的時候,別走得太急,在街上多轉轉,也好讓人多看看。”
楊老闆今日找到了這裡,周夫人暗中肯定也派人盯了。
等她的人親眼看到顧瑀進了顧明下榻的地方,心中猜測徹底落實,那周家的事兒就算是徹底落幕了。
永無後患。
說來是巧,有了顧明在此和他對顧瑀的偏愛,順理成章的就解決了這些麻煩。
可誰讓她運氣好呢?
再巧的事兒也不能算巧。
顧瑀聽到這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表情淡淡地點頭。
蘇錦摸著下巴想了想,撣了撣手裡的地契,說:“其實說來這事兒還是咱們對不住顧明,明天你去的時候給人多帶一份兒禮吧,不然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收著也不安心吶。”
“不好意思了?”
顧瑀滿臉戲謔地瞥了蘇錦一眼,輕飄飄地說:“這本來就是你該得的,不必不安。”
“明日要送的東西我已經想好了,放心吧。”
蘇錦隨口問:“是陳先生給你準備的徽墨?”
顧瑀搖頭。
“不是。”
那徽墨是陳先生的珍藏,老先生喜歡得不行,每日都要捧出來賞玩一番,收藏了半輩子自己都沒捨得劃破半點兒油皮,顧瑀怎麼好意思把老先生的寶貝拿出去做人情?
真這麼幹了,他成什麼人了?
蘇錦眼珠一轉就明白了顧瑀的意思,對此沒提出任何異議,無聲一笑後說:“那你打算送什麼?”
“要不我出去轉轉看能不能買點兒別的?”
“不必。”
顧瑀把鍋裡的雞湯全都倒進小砂鍋裡,轉身去拿碗筷的時候說:“從之前寫的字裡選一幅送過去得了,反正他也能看出來我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寶貝,如此不算丟人。”
而且他壓根就沒指望能攀附上顧明搭什麼登天的青雲梯,所以他也不在乎顧明的喜好到底如何。
拿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去做禮,理所應當。
且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