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忍著笑踹了一下他屁股底下的小凳子,無視作怪吸氣的顧瑀,甩甩手進屋開始收拾要帶的東西。
換好衣裳的顧瑀站在門前等她,見她出來自然而然地伸手把裝著畫冊的小包袱接了過去。
兩人並肩走到門前,卻正巧撞上了兩眼血絲通紅擔著水桶出來的顧老太。
村裡就兩口井,要想吃水做飯,就必須每日一早就去打水。
這活兒顧老太年輕的時候也是做慣了的。
只是後來當了老婆婆,年紀大了骨頭散了,再加上顧妮兒在家裡什麼活兒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這活兒也就多年沒再做過了。
可眼下胡翠芬缺了半截耳朵在床上躺得半死不活,顧雲也昏昏沉沉地裹上了胳膊,顧妮兒更是跟死了似的一聲都不吭。
再累再不情願,她也只能是在水缸見底的時候擔著水桶往外。
看到顧瑀的一瞬間,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老太太怒得渾身發抖,扔了水桶抄起扁擔就要往顧瑀的身上砸。
“你這個殺千刀的畜生!”
“早知道你是這麼個晦氣的攪屎棍,老孃當年就該直接把你扔到水裡溺死了事!要是我兒有什麼閃失,我就是拼著這條老命不要,我也要撕碎你的骨頭餵狗!”
昨日鬧了那麼一場,顧瑀和蘇錦一根頭髮都沒往地上掉,可顧雲和胡翠芬直接都不成人形了!
老太太原本指望著村長能做主懲治顧瑀,可誰知道最後竟是不輕不重就這麼算了!
想著屋內躺著的人,老太太心裡怒氣更甚,恨不得用扁擔讓顧瑀粉身碎骨。
顧瑀面無表情地側身一閃輕易就避開了抽來的扁擔。
一擊落空,顧老太怒得面上青筋暴起,想也不想就更下了幾分蠻力。
“老孃打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孽障!”
橫空劈下的扁擔被一隻看起來柔弱無力的手捏住。
顧老太咬牙死命用了力,可那隻捏住扁擔的手卻像是焊了烙鐵一般,不管顧老太再怎麼用力,死活都無法再壓下去。
蘇錦輕飄飄地截住扁擔,在顧老太氣急敗壞地叫罵中蘇錦冷著臉直接抓住顧老太揮舞至半空的扁擔,雲淡風輕的一掰。
咔嚓一聲脆響。
扁擔應聲而裂。
看著顧老太憤怒中透出驚悚的神情,蘇錦不緊不慢地拍了拍手,淡淡地說:“老太太,氣大傷身。”
“都這麼大年紀了,何必跟年輕人較勁兒?你要是真有一把子好力氣無處施展,不如都留著去伺候屋裡躺著的好大兒,否則你要是氣壞了身子,那躺著不能動的顧雲和胡翠芬如何是好?”
說起顧雲老太太明顯更生氣了,指著蘇錦就罵:“下三濫的小娼婦!”
“老孃說話哪兒有你插嘴的地兒?!等我……”
“等什麼?”
蘇錦斜著眼尾看了怒到滿目猙獰的顧老太,輕描淡寫地說:“等顧雲盜取他人文章錄上青城書院的醜事兒天下皆知,還是等這見不得光的小偷來日跪在顧瑀的跟前叩首謝罪?”
“老太太,不是我有心想讓你難堪,只是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我勸你還是少拿無辜的人撒氣,趕緊想想你那好大兒那所謂的前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