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於家商號的總部便設立在了東平府城,運河碼頭的要害位置。
訊息還在陸陸續續傳來。
在東南沿海的廣州,於家擁有一座極其奢靡的豪華莊園。
莊園佔地極廣,本地土著稱之為於城。
當年,於忠朝曾任東南轉運使,坐鎮廣州多年。
於家在海外琉球還設有莊園和基地,這顯然是在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暗中經營了。
一切的跡象表明,於忠朝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大貪官。
其貪贓枉法的規模和深度廣度,甚至可能超過了過去的東京六賊。
於忠朝過去的權力並不權傾朝野。
之所以能聚斂起如此龐大的家業,主要在於此人極有經商頭腦,暗中勾連各地商賈,凡什麼行當掙錢,於家必插手進去巧取豪奪,而他在地方為主官,無疑就是於家經商的最好的保護傘。
此人絕對是大奸大惡之人。
偉人曾說,當一次好人容易,但當一輩子好人不容易。
換言之,偽裝一時容易,但偽裝幾十年,還能瞞天過海,披上了一層無比清廉的外衣,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此人心思縝密,智商極高,情商也高。
演技更高。堪稱奧斯卡影帝。
想起他當日去於家探病,於忠朝那顫巍巍的身子,打滿補丁的被服,家徒四壁的窘狀,王霖忍不住冷笑起來。
他準備待於忠朝案發之後,給於忠朝頒發一座奧斯卡小金人。
他要將於忠朝的形容鑄成銅像,就立在燕京城中的皇城門口,讓進出宮闕的文武大臣們看看,引以為戒。
這是王霖在御覽諸多關乎於忠朝的資訊後,當著燕青作出的評價。
相對於於家四海商號所掌控的富可敵國的資產,於忠朝這點俸祿收入其實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查,繼續查,小乙,一定往深裡查,所有的線索都要證據齊全,不可缺項。
朕倒是要看看,咱們這位大燕清官之首,幾乎要名垂不朽的當世名臣,背後還隱藏著哪些罪惡。”
皇帝陰森森的話傳來,燕青不敢怠慢,領命而去。
燕青知道皇帝並不怎麼關注於忠朝或者於家背後那些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齷齪事兒,皇帝關注的是一個如此貪婪的人是如何偽裝成一個兩袖清風且擁有無人可及名望的名臣的。
這簡直是太扯淡了。
各地官員都是吃屎的麼?於家如此豪族,眼睛都瞎了嗎?
而且燕青也明白,這是皇帝意欲以於忠朝的事來破解和消弭張世儒殺母案遲遲難解的朝野輿論壓力。
同時,也要以於忠朝一案的爆發來震懾朝中各黨。
關於於忠朝的事越挖越多,越挖越是可怕。
於家使女只有一人,僕婦一人,門丁一人,家境清苦。
外人眼裡的於忠朝過著粗茶淡飯近乎苦行僧的生活,然而在幕後,於忠朝的奢靡用度絕對超過了皇帝。
在於忠朝明擺著致仕後要歸隱的廣州於城,這座佔據了小半個廣州的莊園內,奴僕成群,美女如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