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伺候趙佶的太監總管黃坤與王霖算是老熟人,關係素來維持得不錯。
見王霖一襲青衫緩步而入,黃坤立時跪倒在地,高呼萬歲不止。
王霖笑笑:「黃公公,我還未登基稱帝,你不必如此。
即便是我就當了這個勞什子的皇帝,你我本為故人,也可共處不是?」
黃坤這才誠惶誠恐地起身謝恩,躡手躡腳站在了一側。
趙佶已經披衣下榻,猶豫一會,還是準備躬身施禮。
他眸光閃爍,多為畏懼之色。
王霖嘆了口氣道:「官家,你我本不必走到今日,我多次與你講過,只要你守住本心,不向我下手,我至少會保證你健在人世時,不會篡宋。
然而……」
「唐耿二人本為小人,你卻以為棟樑,這大概只能說明你們臭味相投,都想南逃杭州,苟且偷生。」
「你也不必擔心,我不會殺你。
縱然趙宋宗室,你的皇子皇女,我一個都不會動。
當然,若有誰還是居心叵測,非要跳出來生事,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黑了。」
「自此之後,你安守延福宮,榮養天年,你我各自安好,希望能得善終。就這樣吧。」
王霖轉身而去。
趙佶凝望著王霖遠去的飄逸的背影,面色青紅不定。
他如釋重負,卻也知道自己這輩子應該是走不出延福宮半步了。
皇宋數百年江山社稷,至他為止。
他為皇宋滅國的罪人!
趙佶突然情緒爆發起來,轉身面向床榻,嚎啕痛哭。
黃坤靜靜站在一側,低眉垂眼,一言不發。
更沒有去勸慰什麼。
此時此刻,大宋已亡,無人可以迴天。
新朝的大幕,即將緩緩拉開。
黃坤開始考慮自己的前途。
王霖離開延福宮的時候,東宮的趙構也與韋瑩一起輕車簡從離開東宮,準備趕往燕王府。
見守宮虎神衛對他照舊恭謹守禮,也不限制他的行動,趙構這才心中卸下了一塊千鈞巨石。
趙構望向同在馬車中的韋瑩,「娘,父皇封昏德公,我卻封河南郡王,師傅並未因此而冷落我。」
韋瑩微笑點頭:「我仔細看過你師傅的輿圖,我大宋疆土真的就如彈丸之地,你師傅說日後給你一塊大大的封地,絕不是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