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求和姚古縱馬過來,翻身下馬,跪倒在王霖身前道:「王爺,末將有罪!」
王霖笑笑,手中劍倒插入鞘。
「起來吧,這與你們無關。不過,你們還是得仔細查查這群殺手的來路,想必很快就能查出一個結果來。速去查查,查明真相,也好讓種老相公趕緊上路。」
……
种師道嘆息著拱手:「王爺,此事老朽不知,也絕非我種家人所為,還請王爺明察。」
王霖笑笑,環視种師道及身後種家子弟,淡然道:「老相公放心,孤不會牽連無辜,只會誅滅首惡。
至於你們……」
王霖扭頭望向自發聚集在另外一邊的西軍諸將,目光銳利卻又平靜道:「孤知你們這些軍將,對孤多
有不服,且對孤清查空餉心懷怨憤。這不打緊。畢竟,牽扯到你們的個人利益,這也很正常。」
「但是孤希望,你們不要因私怨而廢公務。你們為朝廷供養之將,食國之祿,就要為國分憂,既然從軍,就要刀口向外,而不是動輒揮刀砍向自己人。
這不是你們的本事,而是恥辱!」
眾將低頭無語,心中驚懼。
西軍接連出了這麼多事,起兵譁變未成,今日又出行刺主帥一事……西軍至此,豈能不遭到血洗?
姚古奉命帶人去清查殺手來路,折可求心中暗歎,經王霖被刺殺之事,即便王霖不予追究,但燕青岳飛這些人絕不會坐視不管。
一定會將西軍翻一個底朝天,殺一個人頭滾滾。
眼前這群明擺著為種家心腹的軍將,怕是多半都保不住。
种師道的次子種溪再也忍不住,突然站出來拱手道:「燕王,我種家人雖然被解除軍職,卸甲歸鄉,但我種家對大宋忠義之心,天日可表!
沒錯,我種家人承認,是對燕王處置空餉之事多有不滿,但今日行刺之事,卻與我種家及諸將無關!」
「種將軍不必煩躁,稍安勿躁。孤從未說此事與你們有關,但既然出了此事,也不好不查吧?」
「其實孤從未懷疑過種家對大宋的忠義之心。甚至可以說,在孤謀劃的抗金大業中,種家人本來是孤要倚重的力量之一。
但是,種家在為國戍邊的同時,積累下敵國家資這也是事實。
當然,你還會說,吃空餉之事為大宋軍中常有之事,無人可以例外,幾乎西軍諸將都在如此,為何單單拿種家人開刀?
軍費龐大而靡費,已經超出了朝廷的供養極限。若此風再不扎住,朝廷何以供養數以百萬的大軍?
所以,孤若不壯士斷腕,治沉痾用重典,早晚有一日,朝廷供應中斷,我軍便會軍心大亂。
而那時等待著我們的,便是金人的鐵蹄踐踏我國土,凌辱我同胞!
也不要再說什麼軍風素來如此的話,西軍諸將如韓世忠、吳玠吳嶙這些人,便是鐵骨錚錚不喝兵血之將,正因此,反而成了西軍中的另類而不受待見。」
王霖目光炯炯,他沉默了好一陣,又緩緩道:「不是孤一定要奪你們種家的兵權,而是抗金大業當前,我軍必須號令統一,才有勝算。
孤不驅逐你種家,西軍便不會聽孤軍令,戰時,這將是我軍致命之隱患!……
孤今日與你們推心置腹說這些,不是怕你們如何……而是不忍見世代將門種家,因為一時頭腦發熱,私心作祟,而遺臭萬年,揹負上千古罵名!」
种師道嘴角一抽,輕道:「王爺,老朽可以保證,我種家絕不會出現背叛朝廷和大宋子民的罪人,即便我等解除軍職歸隱鄉里。」
「是嗎?」王霖淡淡道:「那是最好。老相公,國難當頭,當以抗金為重,避免內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