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綱的確是他做的事,打著皇帝老子的旗號瘋狂斂財,查抄民家,不知道有多少商賈毀在他的手上。
但他所得,十分中之五成,都進了錢家。
其餘五成,還要拿出一兩成來分潤給薛冠茹和鄭凱。
咋,現在都一推六二五,悉數將黑鍋讓他來背麼?
一念及此,孟買心中冷笑,嘴上卻畢恭畢敬道:“使君所命,下官敢不從命!”
“使君啊,還有一事,需要向使君通稟。”
錢鍾書哦一聲:“講!”
“最近大公子與柳林巷一姓朱的女子頗有糾纏,原本差不多就納為外室,也是一樁美事。可不料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最近杭州來了個京師韓門的高弟名喚韓庭者,突然連出佳作,引得朱家女心儀,故大公子……”
孟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錢鍾書生生打斷了:“罷了,我家這孽子不學無術,胡鬧也就罷了,可諸位卻要管好自家子弟,莫要跟他一起無事生非。子儀的事,本官自會處理,就不勞孟大人操心了。”
孟買心中冷笑。
他本想善意提醒一下錢鍾書,這姓韓的人頗有來頭,錢家不要因小失大,為了一個女人惹上大對頭,可既然錢鍾書不屑一顧,那他也就懶得再說。
反正該死該活,都是錢家的事。
……
柳林巷。
朱淑真提出熏籠,在院中倒了碳灰,又往裡加了幾塊木炭。
這江南的冬天真的是能讓人銷魂。
若無暖爐相伴,像朱淑真這般柔弱女子,多半是熬不過這種纏綿陰冬的。
此時突聽與鄰家相隔的牆壁處傳來鼕鼕冬的聲響,她柳眉輕蹙,就走了過去。
還不及反應,就又聽砰得一聲,這面牆居然被人砸出個洞來,露出王霖那張劍眉星目英挺不凡的面孔來。
朱淑真瞬時瞪大了眼,驚呼道:“汝……要作甚?”
王霖呵呵一笑:“在下覺得爬牆甚是不便,不如把這面勞什子不曉事的牆給砸了,省得麻煩!”
“你……無恥!你砸壞了牆,兩家如何相隔?你……”
王霖往宅外掃了一眼,心中暗笑,若是那錢子儀按計劃上鉤,我又何苦砸牆?但現在看來,若不來個狠的,沒準這錢子儀還真就能忍下去了。
他並不知,錢子儀方才已被錢鍾書訓斥一番,關在府中,禁足了。
王霖笑道:“真娘子,我砸自個的牆,大概與你無關,娘子放心,過幾日,我就會命人再沏一堵牆起來,這牆啊,年久失修,也該拾掇拾掇了。”
這是實話。
說話間,王霖手中巨錘用力一砸,整面牆都被他砸塌了大半。
煙塵四起,轟隆作響,朱淑真面色羞憤,後退數步。
煙塵消散,王霖一個貓腰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