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朱家之事,他本說通了趙桓,趙桓當時深以為然。
張叔夜覺得趙桓絕不可能為此跟王霖鬧成這樣……還公開舉劍追殺,當眾雷霆震怒,這些動作似乎有些過於刻意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定是王霖與趙桓聯手演的一場戲,演給官家趙佶看的。
別人信不信無關緊要,只要官家信就好了。
張叔夜思量片刻,衝二子慎重道:“你二人小心謹慎在王霖身邊做事,他為人重情仗義,為父與他頗多交情,他看在為父的面上,一定不吝提攜爾等,你們將來在青州或伏虎軍中定能博個出身,也省得在家中蹉跎歲月。”
“喏,兒子遵命!”
……
趙桓萬沒想到呂頤浩如此執著。
竟然又跑到自己的東宮來,將王霖貶低至此。
趙桓有些無奈。
他不知王霖如何得罪了這位新晉的相公,讓他如此揪住不放,大有不把王霖拉下馬誓不罷休的架勢。
但趙桓既然與王霖翻臉的戲份已經上演,此刻也無法半途而廢,也只能附和著呂頤浩,站在殿中對王霖又是一番痛斥。
呂頤浩走後,趙桓渾身忍不住都出了一身臭汗,這演戲也著實不容易。
太子妃朱漣走進殿中溫柔笑道:“殿下,這位呂相公看來對王霖頗多怨氣,這去父皇那邊沒說通,又來咱們東宮攛掇殿下……”
“妾身剛才從孃家回來,在路上聽聞呂頤浩與王霖在宣德門外發生衝撞,人都說呂頤浩欺人太甚,而王霖忍氣吞聲,大抵與殿下最近鬧翻,失了勢有關。”
趙桓苦笑:“本宮若不如此,父皇心中就不安穩。我這個太子看上去地位穩固,實際廢立就在父皇的一念之間。”
“很多人見本宮指斥王霖,便恨不能落井下石,這兩日在朝會上,不少言官都瞄準了王霖,鉚足力量準備發難。只是沒想到,反倒是呂頤浩搶先跳了出來。”
“殿下,其實不必為王霖擔心,畢竟父皇還是看重他的。”朱漣輕笑一聲:“妾身看用不了幾天,父皇就一定會一言定鼎,那時候就沒有人敢輕視王霖了。”
趙桓面色陰沉,搖頭:“不,父皇心中如何想,我看得清楚。王霖越是成為眾失之的,他越是高興,他就是想要讓王霖在朝中成為孤臣,然後為他一人所用。”
朱漣思量著:“原來如此,妾身明白了。”
“若是王霖與朝臣交好,內外呼應,父皇還能安枕無憂嗎?”
“所以,這些時候,無論呂頤浩怎麼鬧騰,父皇都會裝湖塗、和稀泥,當然,若真到了危及王霖根本時,父皇也不會坐視不管。”
“呂頤浩此人頗為執拗。他不達目的定不罷休,本宮希望王霖能沉得住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只要他成婚後速去青州赴任,朝中這些亂七八糟的腌臢事,就都與他無關了。”
朱漣溫柔點頭。
……
韓家。
呂頤浩突然登門拜訪,韓治與韓科父子心花怒放,但韓嘉彥與齊國卻知這位呂相公來者不善。
呂頤浩勉強算是韓忠彥的門生,當年韓忠彥對他有提攜之情。
“見過呂相公。”韓治與韓科父子一起躬身相迎,呂頤浩卻只微微一笑,徑自先朝齊國公主拱手道:“見過殿下、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