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吱吱呀呀前行,車廂中,易三郎隨手翻看著手中的易經。
唉,看不懂啊!也不知道這易經與地球華夏傳承的易經有多少區別。
易經被稱為百家經典的源流。六十四卦、卦辭、卦象用言抽象深奧,表面是以對事物的未來發展做出預測,實則描述天地萬物變化發展的自然規律,囊括天地萬物的辯證哲學至理。這是一個區區九漏魚能讀懂的??
也不知丘夫子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居然在易家父子借了一堆書籍,準備離去前,吩咐守藏館的文士送來一卷《易經》交給易三郎,還連一句話都沒有,貌似只是一份尋常的禮物。可偏偏送書冊來的文士還特意說了一句,這卷易經是丘夫子親手抄錄的。
易三郎撓頭,也不知丘夫子看自己那一眼,在自己身上看出了什麼、這卷易經又有什麼特殊之處。可鎮南侯府自然也有典藏此經,似乎丘夫子送的這一冊似乎並無區別......
算了,以後慢慢看看吧!
易三郎請教父兄之後,本已借了不少道佛兩家的經典,可能是丘夫子看到這一點,一時出於關愛勉勵之意送了這一本書吧。
易三郎本想將之與所借的書冊放在一起,可一轉念,這是丘夫子送的,是不用歸還的,鬼使神差的將之塞進懷裡。
......
鎮南侯府後院,易三郎在屋中邊觀想邊默誦心經。
修持結束,易三郎下意識就想再修煉九字真言,幾乎是意識流或者說是條件反射般結完九印。
嘆了一口氣,心經確實有神奇的作用,觀想時默誦會精神更加集中精神,可六甲密祝(九字真言)卻似乎沒什麼效果。
易三郎感慨從前看過的小說裡總說,穿越重生者結合華夏諸多經典如同開了掛,可他確實是記不得多少經典,更別提什麼秘法——給穿越重生者丟臉了啊!
再掏出懷中的《易經》翻了翻,什麼“元、亨、貞、利”、什麼“飛龍在天”、“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亢龍有悔”、“密雲不雨”、“履霜冰至”......全都半懂不懂的!還能悟出什麼降龍十八掌和凌波微步不成?
重新將丘夫子手抄的《易經》塞進懷裡。
易三郎現今會貼身帶著三樣東西:母親所遺的長春珠(藏在護符裡),當年演武場時收下的一枚銀元,還有就是丘夫子所贈的《易經》。長春珠時時滋養自身,銀元是提醒自己追求武力時莫忘了當有的價值觀,《易經》則是當時心神有感下意識放在身上的,時時取出來觀看幾眼,總感覺會有些不可名狀的收穫。
倒了杯水喝下,重新回到蒲團上,易三郎端正坐好,開始默誦《道德經》。
五千多字的《道德經》,其實易三郎已經不能完全記住了,只是到底前世曾認真背過一段時間,能記個差不多。自兩年前,修煉精神武功後,確認了《心經》對精神有莫名的效果,就搜腸刮肚的回憶並背誦,雖然深奧難懂,但兩年堅持下來,已經確認《道德經》對精神的成長遠在《心經》之上。
《道德經》默誦完,易三郎覺得精神愈加靈透。再度默默背誦所能完整記得的另一部經典莊子《逍遙遊》。
雖然說起來有些尷尬,但前世諸多自古相傳、堪稱經典的、蘊含思想至理的文章,易三郎如今還能完整記得的確實不多,只能說九漏魚之稱名副其實!
這兩年嘗試著撿起來,並能達成較好精神共鳴效果的只《道德經》、《逍遙遊》和《心經》。其餘諸多傳世經典多是隻記得零碎的句子。其中《逍遙遊》又是易三郎最喜歡的篇章,其引發的精神共鳴亦是三經之首,或許精神共鳴本就與己身心思偏向相關......
易三郎默誦完《逍遙遊》,觀察著精神世界中,清亮的明月下,一柄長劍在混混茫茫中,如同有生命般吞吐著月華載浮載沉。
把手放在眼前,清幽月光浮現掌中,三寸左右的寶劍在月輝中顯形,心意一動,掌中小劍翩翩飛舞遊弋。
手掌一翻,月光、小劍消失不見。易三郎看著身旁的一冊《大夏簡史》,手指輕顫下,書冊悠悠飛起飄向不遠處的書案。
這算是妥妥的精神先天境了。兩年前,易三郎只修練觀想法兩個多月,就已經可以用精神觀測身週一定範圍,能用精神驅使手中的書籍翻頁,卻不能將精神念頭顯化出來。如今,已經能心念一動之下,令精神世界中的日月光輝及寶劍投影現實。
......
兩年前,易湛回京,被授予了兵部左侍郎一職,一朝回朝就成為尚書檯的實權重臣。還依舊領著鎮南將軍這一軍職,列席樞密院軍機閣軍議。爵位上,固縣侯已經是頂級列侯,還頂著鎮南這個封號侯,功賞時加到了一萬戶的頂級封號爵俸。
可謂是橫跨了尚書檯和樞密院,軍政都掌握——雖然兵部的政事大多都是偏向軍事;當然所謂樞密院也單指軍機閣會議能列席,看起來聲威赫赫。但到底是繳了兵符,短期內很難再在軍中領兵,軍中——特別是此時的南疆形勢大好,正是獲取軍功的大好時機。
易仲明若是繼續領兵南疆,過幾年南疆徹底穩定再回京的話,只怕是單憑功勳就要一步入中樞,依照“出將入相”的規律,宰相之職在望了。
兩年前回京,已經是天子與樞密院相互妥協的結果了。自古君相相制,易仲明與當今天子的的關係實在太緊密,他若是為相——哪怕是被稱為季相的樞密院執事,也會讓天子在樞密院的話語權大增,到時君相失衡不利朝局!
這其中,必定還有各方派系的爭權奪利,但也有易仲明自身的考慮,不過畢竟是既定事實,也是過去了。
易湛與劉全在正堂旁的偏廳中,圍著一隻盒子說著話。
“仲明,這長春珠已入手,此事你我也早已定計。但我還是覺得需要向三郎言明一切。”
“明德兄,此行若成,到底是有些危險的,可否安排個替身罷了......三郎就莫出場了?”
“仲明,對方佈局多年,我們至今尚無法查明幕後之人。近幾個月來楊恭祖又頻繁與對方接洽,怕是時日甚久天子之言的威懾力已衰,也可能是對方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總之對方近期動手的可能性極大。我等計劃良久,這時候小不忍則亂大謀。況且府中力量強大當能護得三郎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