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快氣瘋了,但它聽勸,並且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了一下,要是它半拉毛都掉光了,一定被族群裡的母猴子們嘲笑,它心裡就安慰多了。
一人一猴,不,應該說一猴單方面的毆打了一通賀質後,滿足的跳回到樹上,衝他齜了齜牙,飛快的跑跳開了。
賀質癱坐在泥潭旁,不但滿臉泥濘,頭皮上還多了幾處斑禿,好在他毛髮旺盛,一時到看不明顯。可他現在實在沒力氣想這些,那小猴子個頭不大,精力旺盛,他又怕野生動物身上帶有細菌,一點兒都不敢大意。
賀質懶懶的朝一邊看熱鬧的路薇伸出手,“我不怪你不幫忙,至少你可以搭把手吧!”
路薇禮貌微笑,“不,你還是怪我吧!”
賀質深吸一口氣,用髒兮兮的袖子擦了擦手,委曲求全的放軟了聲音,“乾淨了,拉拉我,我真的太累了。”
“要是有人掉進糞坑,你願意拉一把嗎?”
賀質嘴角一抽,又開始犯惡心,他勉強的壓下去胃部的翻騰,堅持道:“這不是糞坑。”
路薇望著他眼裡全是憐憫,“你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隻猴子嗎?”
“不,我不想知道。”賀質提起精神,直覺路薇眼神不對,抗拒的打了個冷顫。
然而路薇的憐憫浮於表面,她根本沒有一絲同情心,不顧少年緊繃的身體,直戳人心,“因為這裡是猴子們大小便的固定地點。”
“你、騙、人!”
賀質冷靜的一字一字往外蹦,當然,也有可能是崩潰的前夕,他的臉上裹著的泥巴在微微顫抖,“猴子是隨地大小便的。”
“這林子裡不止一群猴子,你知道動物怎麼劃分地盤嗎?”
“用……用……用尿……”
賀質語氣發飄,單純的他相信了,直到節目組找到兩人時,他還一副魂遊天外、恨不得早死早託生的呆滯模樣。
自昨天開始,賀質就沒能從路薇手裡討過什麼便宜,可見到他這副泥人似的慘樣,攝影師仍然滿懷同情的舉起了攝影機,如實記錄了下來,並配上字幕:男人致死是少年!來呀,一起玩泥巴呀!
路薇空手而歸,在賀質折騰著一遍遍洗澡時,她先用三百敲響了村子裡賴奶奶家的房門。
賴奶奶家中有兩個孫女兩個孫子,青壯全在外省務工,家裡的果地租出了大半,按說不缺錢,可四個半大孩子上學吃穿都要錢,是以日子過得不算寬裕。
路薇找上賴奶奶的最大原因是老太太手腳麻利,還有潔癖,廚房收拾的特別乾淨。她花三百塊錢是將做飯的事情外包了出去,並約定早晚兩頓,一葷一素,主食要管飽。
如今正是翻蓋手機盛行的年代,賀質也有一臺,被節目組扣押了,三百塊錢在城裡不算什麼,對這個交通不便的村子卻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節目組又一次不做人,故意安排了一回訪問,對路薇提出‘為什麼不自己做飯了?’‘是因為有錢了嗎?’等種種陷阱意味十足的問題。
路薇理解綜藝節目需要話題度,但也被其中的惡意噁心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