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尼瑪巴扎則帶領剩下的兩個以重步兵為主的千人隊,組成了一套相對完整的防線,並且預留出了撤退的通道。
下達撤退命令,引導撤退,親自率軍壓陣。尼瑪巴扎的判斷不可謂不正確,尼瑪巴扎決斷不可謂不果決,尼瑪巴扎的動作不可謂不迅速,只不過這一切在裴植的跟進之下,變得多多少少有些蒼白無力。
說實話,為了今天自己的初戰,裴植和羽林軍的整個參謀團、軍官團做了數不清的推測和預案。
裴植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旦對方扛過了自己的反擊,那他會率軍斷後,而讓張泰成、張嘉軒帶著太上皇的遺體返回陳倉,利用哀兵死守陳倉。
撃當然,裴植也最好的最大可能的預案,包括全殲對手八萬人馬。作為戰場上的指揮者,裴植其實不知道對方的親自指揮之人到底是誰,所以,裴植把自己的對手當做了劉闢和尼瑪巴扎的組合。
剛開始,裴植對於兩人這種輕敵冒進的情況表現出了鄙夷,只不過,打到現在,裴植必須承認,自己小看了對方劉闢和尼瑪巴扎的組合。
在明知道自己有兵馬阻擊的情況下,對方依舊敢大舉突進,確實不是莽撞,而是有一定的底氣的,更有和底氣相配能力。
有機會的時候不會吝嗇兵力的投入,但是也絕對不會傾巢而出;在戰局尚未明朗的情況下,沉著冷靜,收攏殘兵,向前增兵,向後守衛退路;在敗局已定的情況下,沒有徹底慌亂,也沒有徹底崩潰,根據次序組織兵馬撤退。
撃對戰場的瞭解,對戰局的把握,對時機的把控,這些傢伙確實厲害。
今天自己能打贏,並不是勝在自己的指揮藝術有多麼的高超,而是因為自己勝在了出奇制勝。
至於現在,看到反唐聯軍已經在收攏兵馬,主動向後撤軍,裴植知道今天想要全殲對手已經變得不再可能。
好在,裴植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全殲敵人這種想法雖然存在,但是隻不過是裴植從郭戎那裡學到的計劃而已。
事實上,看到對方已經主動撤退之後,裴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畢竟,在裴植的眼中,對方不是雞肋,也不是傻子,在現有情況之下,能把對方擊潰,為關中爭取三到五天的時間,為太上皇帶來一個完美的謝幕已經殊為不易了。
如果因為全殲對手,冒進突進,反而可能將現有的大好局面徹底葬送,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撃只不過,在不做任何嘗試的情況下,就直接放棄全殲對手的計劃,裴植也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所以,裴植也進行了最後的一輪嘗試。
在軍號和戰旗的變化之下,中央位置,由步卒組成的第二道阻擊線,開始重新恢復了平穩後撤的狀態。
在不明所以的人眼中,只要是後退,那就是一個機會,他們根本就不在意對方的後退到底是潰退,還是有次序的誘敵深入。
而且,這一試探,最初確實發揮了作用,處於戰線最前端,已經殺紅了眼的敵軍毫不猶豫的跟了上來。
這一幕,讓裴植的心中難得升起了一絲波瀾和希冀,雖然已經不能全殲對手,但是,從戰場表現來看,對方也都是精銳,能多留下一個敵軍,對於未來都是有意義的。
然而,裴植的希冀很快就消失了,被困在戰場中間計程車卒確實是一塊失去了組織和思考能力的肥肉,但是根據尼瑪巴扎命令繞前的吐蕃士卒,卻沒有辜負尼瑪巴扎的信任和懸賞。
瑪本阿爾泰麾下的兩支千人隊,扛著時不時射來的弩矢,扛著已經陷入混亂計程車卒,從戰場的左右兩翼瘋狂的向前突進。
撃等到抵達了前線,發現前鋒位置已經有人跟著誘敵的羽林軍追擊之後,最前面已經追出去的顯然已經不可挽回。
於是,他們二話不說,馬上對自己人舉起了屠刀,從兩翼向中間推進,開始屠戮那些紅著眼睛進行追擊計程車卒。
前面是佯裝撤退的羽林軍,後面是冰冷無情的吐蕃精銳,追擊出去的那部分反唐聯軍士卒迅速的倒在了雙方聯手的屠殺之中。
至於後面些驚恐,迷茫,慌亂計程車卒,則在這瘋狂的殺戮,和適當的引導之下,恢復了清醒。
緊接著,這兩支千人隊,根據尼瑪巴扎的命令一邊疏導,一邊就地組織防禦。
看到對方被困在戰場中央的兵馬已經漸漸的恢復清明,裴植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後,裴植果斷的再次調整了自己的計劃。撃作為整個戰術核心的八牛弩再次調整仰角,只不過這一次,裴植並沒有要求所有的八牛弩統一進行調整。
位置上靠前的一般八牛弩將仰角重新調整為四十五度,從而恢復最大的射程範圍。
至於剩下半數靠後位置的八牛弩,裴植給了他們一個自由射擊的命令。
除此之外,從開戰開始,一直處於待命狀態的近千名騎兵,終於得到了進攻命令。
隨著裴植命令的下達,騎兵們迅速上馬,重騎兵靠前,輕騎兵靠後,組成長纓軍傳統的騎兵攻擊的鋒矢陣。
然後,形成兩個巨大的鋒矢陣,從戰場的左右兩側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