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眼睛落在向晚伸出的手上。
真的很白很嫩。
才顯的上面未褪的幾滴熱油濺出的油疤很顯眼,紅通通的一點點。
旁邊還有,細碎的暗點顏色的,也是一點點。
全是她真正喜歡的證據。
她喜歡陳峙,為他學做飯,為他煲湯,看著他喝。
喜歡楊玉堂,每天五點頂著大風大雪,困的眼睛都睜不開還是下樓一腦袋扎進廚房。
之前沒錯開時間那會。
徐白在廚房裡,眼睛卻長在了後面的向晚身上。
聽她小聲呵氣,小聲嘆氣,小聲嘖嘖嘖,全是不耐煩和討厭做飯的模樣。
卻沒斷過。
踮著腳揮舞著廚房留下的巨大菜刀,雙手握著顫顫巍巍的朝著魚下手。
不會殺魚,便小小聲驚恐的將整個頭剁掉。
剁不動雞,還在拼命剁,剁到案板掉下來砸在鞋上,抱著腳吸了好長時間的氣,撈起來對著以前碰都不碰的涼水洗洗,接著剁。
然後就是這樣,沒完沒了的,變本加厲的只做她從來不喜歡吃的,但是楊玉堂喜歡吃的重辣重口菜。
再自己不吃,跟一群演員跑兩裡地卻新開的女子食堂打飯吃。
徐白信她不水性楊花,信她不朝三暮四,信她喜歡一個人就是隻喜歡那個人。
不然不會潔身自好的只對他好,誰也不看,誰也不理,好的他看在眼裡,心跟著越來越冷。
向晚第一個破例給了陳峙。
第二個給了楊玉堂。
徐白在黑江的夜晚睡不著,總是在想,向晚比較喜歡的是楊玉堂吧,不然不會從不早起的她日日早起,也不會各種打破自己的原則。
不碰涼水,不做飯,不刷碗,怕冷不出門,統統破光了例,從她身上半點看不見從前嬌氣的影子。
唯獨不喜歡自己。
所以才從不對自己好,讓他比死了還不如。
徐白怕向晚死,想向晚好好活著。
活著的前提便是各自結婚,倆人就此好好的隔著一條邁不過去的深淵,想了就看看,遠遠的看著她好好的活著就好。
怎麼都不能再牽扯了,不然……以後再瘋了可怎麼辦呢?
那會沒了徐瑤,沒了江州江家,沒了亂七八糟的家族壓著。
再瘋一次,向晚就必死無疑了,因為唯獨對他的感情不公平,釀就的向晚不止是死,還是死在他手裡。
徐白看了好長時間她的手,輕輕的,卻毫無商量餘地的撥開了:“沒有可能。”
向晚的手還維持著空攥著的姿勢。
徐白看著她的手低聲說話:“別胡思亂想了,好好冷靜冷靜,過幾天想清楚了,再回去找他吧。”
徐白說完起身。
向晚再次拉住他,一把撩開了毛毯,籠罩住倆人,橫衝直撞不管不顧的朝著他撲了過去,死死的將人按在床墊上。
毛毯覆蓋了全部的光線。
向晚手按著他的兩個肩膀,撐起身子,在毛毯撐出的一片漆黑中哆嗦著嗓子:“求你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
“徐白……你看看我,我現在在你眼裡是個人……是個人……咱倆是一模一樣可以在一起的人了……你看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