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屋,腿一離地,人便昏睡了過去。
……
薑母屋。
姜父抽了一口旱菸,煙桿之輕敲在椅子上,輕吐一聲,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媳婦兒,你有沒有發現,自打王傑一事過後,閨女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變得乖巧懂事,頭腦靈活;近日也消瘦了不少。
“那又如何?就算再怎麼變,也改變不了蜜糖是老孃生的。”薑母不以為然,將洗腳水放在姜父腳下,溫柔的為丈夫搓洗腳。
但眼神垂眸,之前所發生的事歷歷在目。
種紅薯,老祖宗託夢,還有那上千的銀票……無一不在透露著一種詭異。
但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姜蜜,就是她的閨女。
姜父悠悠的嘆了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旱菸,哈哈笑道:“說的也是,再怎麼樣也是咱的閨女,咱捧在手心的寶貝兒。”
……
皎皎月光高掛長空,夜晚的風,為夏日燥熱的空氣帶來點點涼爽。
放眼望去,金燦燦的稻子隨風左右搖擺,看著格外喜人。
姜蜜喜滋滋的隨著家人一起秋收。
嗡嗡嗡~
忽然一道嗡鳴聲,從耳後傳來
聞聲望去,只見密密麻麻的蝗蟲撲面而來;數量之大,足以遮天日。
刷——
蝗蟲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嗡嗡嗡~
砰——
姜蜜猛的從夢中驚醒,從床上驚坐而起,冒了一身冷汗,看著烏漆漆的牆壁,沒有密密麻麻的蝗蟲和嗡鳴聲。
“呼。”姜蜜重重的鬆了口氣,還好是夢。
大慶過近年來鬧蝗災,蝗蟲乃是所有農民的噩夢;蝗蟲所到之處,只需片刻,就可以將那莊稼掃蕩的寸草不生。
之前餓的餓死,累的累死,人數不斷的驟減。
這蝗災無人拿它有辦法,唯有今年才好些,看到了希望。
但姜蜜現在完全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便是那密密麻麻的嗡鳴聲,令人頭皮發麻。
次日,姜蜜頂著兩個熊貓眼,滿身疲憊的從屋內出來,喝了一口水壓壓驚。
蘇引弟從屋內出來迎面撞上姜蜜,想起昨日婆婆的警告,匆忙從旁跑過,連招呼都不敢打。
姜蜜也無心計較這些,現在她滿腦子都是深黃的蝗蟲,坐在院內魂不守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石桌上畫著圈圈。
在薑母醒來之後,便看到大兒子正在蜜糖周圍團團轉;以為姜堰是在欺負妹妹,大步一抬,小手一擰,不滿的呵斥道:“你咋回事?一大早起來就在這欺負你小妹?是不是皮癢了?”
姜堰捂著耳朵痛呼:“誒誒誒,娘,我沒欺負小妹,一大早起來我便瞧著小妹在這發呆,我叫了好幾句也對我愛搭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