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綠衣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躍而起,鑽進林蘇的懷抱,伴隨著一聲誇張的叫聲:“相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表現得就象是剛剛見到林蘇一樣。
林蘇懂了!
陳姐和崔鶯全瞞過去了,只有柳杏兒,在院子發懵……
綠衣,你太壞了,前面偷吃後面演戲,滴水不漏啊……
暖閣早已生好了,踏入溫暖的暖閣,窗外的冰天雪地,就成為了一道獨特風景,沒有寒風刺骨,只有美景無邊。
林蘇坐下,身邊是陳姐和崔鶯,綠衣親自泡茶,崔鶯還有點不好意思,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很自覺地將自己當成小的,一般這些事兒都是她幹。
但今天,綠衣大概是心中有愧,主動幹了……
“江灘和義水北灘那邊,情況怎麼樣?”林蘇問了。
江灘那邊,好得很!
雖然說人數還在增長,目前已經達到三十萬人,但那邊家家有餘財,糧食充足,房子也修好了,煤也足夠,冬天對他們而言完全不是問題,甚至可以說,整個冬季,他們是整個海寧府最滋潤的一群人,就連城裡的富商大戶,都千方百計到那裡去過冬。
義水北灘這邊,情況就差得多了。
很多人的房子沒有建起來,冬天就到了,打了個措手不及,幸好那邊的人很團結,有房子的,儘量騰出地兒來,讓沒房子的人臨時住進來,木器廠那邊,也臨時做了很多木屋,煤廠的煤,一船船地朝那邊送,那邊的人前期剛剛拿到了賣花的錢,買了足夠的糧食,總體來說,雖然還比不上江灘這邊,但相比較其他的地方,依然是人間福地,至少他們不會缺糧餓死,也不會被活活凍死。
陳姐和崔鶯剛才去那邊,享受到了數萬百姓含著熱淚接送的待遇,到現在還是心潮起伏,難以自持。
“相公,家裡來過幾個人,莪覺得有點特殊,需要跟你說下……”綠衣開口了。
“哪幾個人?”
“知州大人來了!”
林蘇微微一驚:“宋都?”
“是的,他是林家的至親,初到曲州任職,第一站就親自來家裡拜訪,夫人高興得什麼似的,相公,你覺得他……”綠衣說到這裡沒有說下去。
陳姐和崔鶯也看著林蘇。
陳姐親手搜過宋都的材料,對宋都的情況甚至比林蘇還清楚,她知道宋都是太子殿下的人,她還知道宋都曾經在金殿上對林蘇下過死手,這個人,甚至比林蘇擺在檯面上的敵人還陰險,但在林家,她卻是不能提的,因為這人是夫人的至親。
她也並不知道,林蘇踏入官場之後,跟這位至親有沒有緩和關係。
林蘇道:“他前來,做了些什麼?”
宋都過來,打的旗號是跟親戚會面,帶了三個官員,也都是曲州官場上的頭面人物,給林家的面子給了個十足十,吃了頓飯,夫人讓抱山先生帶了幾個大儒過來陪的,飯後,宋都去江灘轉了一圈,看了幾家廠子,看了海寧學府,也看了義水北灘,在“義川湖”那三個字下面站了很久……
他在江灘的全過程,都在陳姐的監測之下。
他全程客氣,全程微笑,沒有說任何針對林蘇的話,對江灘和義水北灘的改造高度肯定。
即便如此,陳姐還是覺得這個人想做什麼文章。
“對於一個骨子裡就是小人的人,我當然不會抱什麼幻想!不過呢,憑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來。”林蘇道:“還有誰?”
還有一人,極其特殊!
什麼人?
一個騎著黃牛的老頭!
此人在江灘轉了整整兩個月,時至今日還在,他是聖家的人!
林蘇目光閃爍:“農聖聖家賈家的人?”
“是!”陳姐道:“此人據說還是農聖聖家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剛剛在京城主持秋祭大典,而且他在主持秋祭大典之前,也曾在江灘現身,秋祭一結束,又回來了,對江灘表現出極其濃厚的興趣。”
崔鶯補充道:“此人還在這裡建了間房子,似乎打算長住呢。”
林蘇微微一驚:“還在江灘建房子?”
陳姐道:“不是江灘,確切地說是在江灘靠背的大霧山,這大霧山上,建的房子可不少了,有城中大戶,有會昌大戶,有京城富商,因為這大霧山原本不屬於江灘,所以我們也沒權力不要他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