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兜布都露了出來,明顯是最後的一點兒錢!
他又是雜誌社的社長,看他那地中海的髮型明顯就是用腦過度。
一個老實巴交、善良淳樸、勤勤懇懇工作被欺負的要死的仁厚長者形象浮現在小夥子的腦海之中。
這個忙,必須幫!
“休同志,你也再來點吧。”打定了主意要幫忙的朱文也就不再客氣。
“我夠了,年輕人多吃點~”休貴慈祥的笑著,身前是被舔得狗看到都掉眼淚的二大碗。
“休同志,我飯量小、吃不掉,別浪費了~”善良的朱玉不由分說的拿起自己面前那碗分給了休貴大半碗。
“誒誒,好好,夠了、夠了~”休貴抹著眼淚硬生生的喝光了眼前的疙瘩湯,當然沒忘記把碗底兒舔得反光。
“休同志,茅臺是六塊五一瓶吧?點心咋也得有五毛。喏,這是三十塊錢,你收著。”朱文掏出三十塊錢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
“這事兒又不怪你,是我自己走神兒了!”休貴板著臉拒絕,“再說你倆這年紀也沒啥錢,這錢我不能要!”
“休同志,你,你還是收下吧~~”朱玉一邊說,一邊看著休貴耷拉著的兜布。
休貴捉摸做樣的低頭一看,臉一紅,默默的把兜布塞回了兜裡。
“五塊,五塊錢就夠了~”休貴裝作猶豫了一下,抽出五塊錢揣到自己兜裡,手還在兜兒上面輕輕拍一拍。
“剩下的趕緊揣起來!”他左右看著,小聲說道,“這麼一大筆錢別被人惦記上!”
“額~”朱文咧咧嘴,無奈一笑、拿回了剩下的二十五塊錢。
“休同志,吉春的治安那麼不好嗎?小偷和劫道的那麼多?”朱玉卡巴著眼睛問道。
“噓!小點聲!”休貴左顧右盼急切的小聲說道,“別叫人聽到!”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
“休同志,你這是要去送禮吧?”朱玉抿抿嘴,小聲問道,“四瓶茅臺呢!我爸爸當年辦調轉工作也才送了兩瓶!啥大事呀?”
“嗨,你們就別問了,給你們添堵~”休貴擺擺手不肯說,“天色也不早了,有住的地方沒呢?我跟你說啊,有些招待所啊,不能住!”
“休同志你就放心吧,我們住的地方挺正規的!”朱文心中一暖,“別管我們啦,你還是說說吧,就是幫不上忙,你也能寬寬心。剛我聽說你叨咕什麼兒子,什麼沒地兒講理?聽這意思,有點隱情吶。怎麼回事?吉春現在還有惡霸?”
休貴面有難色,縮頭縮腦的四處打量。
“這樣,跟我們到招待所說吧!”朱文一揮手,“僻靜!”
“那~”休貴猶豫著。
“走吧~”朱玉拉著休貴的胳膊就走。
市第一招待所,單人間。
三十來平的房間,臥室裡雙人床、床頭櫃、梳妝檯一樣不缺,小廳裡擺著沙發和茶几,角落裡還擺著一臺燒煤氣的冰箱,獨立衛生間更是擦的能照出人影……
一切的一切都彰顯著主人身份的不同尋常。
休貴雙手抱著茶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沒法再裝傻了!
自己好歹是個科級幹部,沒吃過還沒見過?
再裝傻可就露餡了。
倆衙內只是沒社會經驗,不是傻好不好?
“休同志,別客氣,喝點熱茶暖和暖和~~~”朱文暗自得意,模仿著爸爸待人接物的和煦。
“嗨,你看,我還帶你們吃疙瘩湯……”休貴窘迫的恰到好處,完美的滿足了倆衙內的虛榮心。
要說溜鬚拍馬逢迎上級可是休貴的吃飯的本事。
“挺好的,真的~”朱玉不像哥哥那麼愛裝蛋,“反正我是挺喜歡吃~~”
休貴憨笑著,努力模仿著邵敬文那窮酸。
“說說你的難處吧,興許我能幫上忙呢?”朱文抿抿嘴唇,“忘記跟你說了,我是新來的吉春市市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