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客人們已作鳥獸散。
塗自強看著郝冬梅白蝴蝶一樣的身影有點眼暈。
“延邊那邊其實你可以去,”塗自強嗓子有點幹,“互助社要在那設點,專門溝通糧食產區……”
“我不去!”郝冬梅身形一頓,輕聲回答。
“金姨那邊我會繼續打聽,”塗自強心臟砰砰砰的跳著,嚥了口吐沫努力平淡的說道,“反正吉春這邊,額,你也沒了牽掛。到了延邊呢不但能有份工作,還能就近……”
“我不去!”郝冬梅猛地一轉身,犀利的鳳眼死死的盯著塗自強的眼睛。
“我要是耽誤你了,”姑娘的聲音有些更咽,“以後我可以不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這年齡也到了,過了年就得下鄉了吧?與其等著被安排,還不如……”塗自強手忙腳亂的解釋。
“你就是那個意思!”郝冬梅無名火起連珠炮一樣噴著,“什麼叫我年齡到了?你嫌棄我老唄?什麼叫過年就得下鄉了?啊?你盼著我下鄉嫌我煩了唄!”
姑娘一邊說一邊解開圍裙往塗自強臉上狠狠一扔。
“我不用你趕!這就走!”姑娘抽噎著一扭頭,“我是啥啊,一個年齡到了的女人,哪有、哪有周蓉水靈啊!”
“冬梅,我不是那個意思~~~什麼就周蓉啊,我跟周蓉啥也沒有,你這麼說可就是不講理了啊!”塗自強一把抓住冬梅的胳膊。
“是唄,我不講理,還不會發嗲……”冬梅執拗的扭著頭,“哪有你那小花老姐姐善解人意啊!”
“誒,你這就有點損了啊~~”塗自強笑了,“人盧小花也就……”
“是啊,也就比我大幾個月!你是想說這個吧!”郝冬梅猛地一轉身,眼裡全是怒火。
“我……”塗自強語塞。
“你還真這麼想的!!!”郝冬梅哭了。
我尼瑪,本以為郝冬梅不是一般女人,沒想到火起來也這麼不講道理。
塗自強完全不敢說話了。
“對不起,我不該跟你發火。”郝冬梅輕輕的依偎在塗自強的懷裡,“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火氣突然就上來了……”
九月份大家穿的都挺薄,塗自強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少女的體溫,頓時口乾舌燥。
他想說點什麼,嗓子卻像塞了棉花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
郝冬梅的雙手輕輕的按在塗自強的胸膛之上,感受到男人心臟幾乎一片的跳動……
少女低著的頭悄悄一笑……
“我就想能照顧你一天就照顧你一天,”冬梅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不得不走的那天……”
“那個……”塗自強張著無處安放的雙手,“其實不走也可以的,我能安排。”
“我知道……”少女緩緩抬頭,鳳眼之中充盈著淚光,“我在乎的不是你能不能安排,而是你想不想安排。”
“我……”塗自強微微弓著腰,“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