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進巍峨莊嚴的玉清大殿之內，一股壓抑的威嚴氣息便撲面而來。
青雲掌門道玄真人坐上首頂位，左右坐的是蒼松、水月這等七脈首座和蘇茹這般實力高強的長老，在他們身後各自站在一兩位弟子，大多不是子女，便是首徒。
大師兄宋大仁，田靈兒，龍首峰首徒齊昊，林驚羽，小竹峰首徒陸雪琪，風回峰首徒曾書書……
不過，此時諸位首座此時的臉上卻皆是冷厲嚴肅之色，就連田不易和蘇茹臉上也看不到一絲的笑意，各位弟子也被這種壓抑的氣氛感染，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氣氛凝重之色，比上次商討夏鳴之事的時候，凝重萬倍不止。
夏鳴的千幻水晶，噬魂等法寶全都擺在青雲掌教道玄真人面前的桌上。
不過道玄真人開口，卻沒有問他有關這些東西的任何問題，而是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
“你，從哪學來的《斬鬼神》？”
“從斬龍劍中留下的道痕中……”
“不可能！”
夏鳴的話尚未說完，就被龍首峰首座蒼松真人打斷，他的手掌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想要施展斬鬼神，不只需要高強的道行，更要一往無前的意志，青雲門內除了……就只有我才會。”
蒼松的話說道一半，明顯示卡了一下，把某個禁忌的名字硬生生嚥了回去，只是他看向夏鳴的眼神中並沒有厭惡憎恨，反倒有著異常的狂熱，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蒼松的行為雖然引得一眾長老皺眉，但所言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斬鬼神》可是青雲門四大真法劍訣之一，怎麼可能是一個弟子按照法寶上殘留的道痕就能學會的。
在青雲門這等正道門派中，背師偷藝是僅次於欺師滅祖和私通魔道的嚴重罪行，輕則面壁數十年，重則廢去道行逐出青雲。
如果真要是坐實了夏鳴的罪名，那他的這個檔也就算走到頭了。
不過，面對蒼松的厲聲責問，夏鳴卻只是澹澹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說話！”
今天的蒼松，表現得異常暴躁，不過其他首座倒是也能理解，畢竟他是現在青雲門內唯一懂得斬鬼神的人。
“蒼松長老想要我說什麼？”
夏鳴依舊是那副懨懨的樣子，看了蒼松一眼不疾不徐地說道：
“照你所說，你是青雲門內唯一懂得斬鬼神真訣的人，即便我想要偷學，那也只能透過你。”
“所以是我這個進入青雲不過五年，剛剛學會驅物弟子每日跋山涉水，往返於龍首峰與大竹峰之間，還是蒼松長老每日偷偷跑到大竹峰教我啊？”
“無論是琥珀朱綾的‘縛神’，還是赤焰仙劍的‘朱雀’，我都是這般學會的，蒼松真人不信，我也沒辦法。”
“你……”
夏鳴的話頓時讓蒼松氣結的同時，也提醒了在座的各位首座長老，說他背師偷藝，從根本上就是不成立的。
“咳！”
田不易輕咳一聲，強行壓抑抽動的嘴角，按耐住狂湧的笑意說道：
“小凡啊，怎麼跟你蒼松師伯說話呢，還不趕快認錯！”
“是，弟子知錯。”
夏鳴恭恭敬敬地認錯，只是他認錯的方向卻是田不易和道玄那邊，就連看都沒看蒼松一眼。
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兩位師徒，蒼松先是怒火中燒到無以復加，但隨即他意識到：
夏鳴的斬鬼神可能真是他自己從斬龍劍中遺留的道痕學會的，而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教他的。
蒼松頓時感到一陣空虛與寂寥。
他軟軟的倚靠在椅子上，不再責難，不再詢問，甚至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當希望落到空處，最後發現這不過是自己妄念而已。
從道痕中學會斬鬼神。
聽起來雖然離譜，但又怎麼離譜的過死而復生，或者那個人從未死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