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繼續讓他在鄯善縣再待上一年,拿了正六品官職後,便把他調回詹事府擔任府丞吧。”朱慈燃還是有些想念孫可望的,畢竟孫可望在的時候,他還能抽出點時間去宮城城牆上騎腳踏車。
現在他不過走了四個月,朱慈燃就已經覺得十分疲憊,不敢想象自己還需要等整整二十二個月。
一想到這裡,朱慈燃便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
“兩年也沒什麼的,好在兩年之後,那人應該快回來了……”朱慈燃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臉上掛起笑意。
“砰——”
“落了落了!今日有鳥吃了!”正當朱慈燃懷揣著一縷笑意的時候,遠在五千裡外的安西碎葉城也響起了一聲槍聲。
伴隨著槍聲,一隻只大雁被擊斃落下,而明軍的騎兵也高興的去撿鳥準備晚上烤了吃。
當最後一隻大雁被射殺,李定國也將手中的步槍丟到了旁邊士卒的懷裡。
“好了,去收拾你們的鳥湯吧,別忘了給我拿來一碗。”李定國側臉帶著一抹笑意開口,旁邊的守備們聞言紛紛笑著離開了城頭。
最後只剩李定國一人時,他如釋重負的收起了笑意,轉頭看向了碎葉城的城外。
十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整個碎葉城與去年相比,簡直變了個摸樣。沙土夯實的城牆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用水泥、碎石、河沙、石塊壘砌的混凝土城牆。
城內的建築也大多被推倒,一座座佔地四分的水泥小院被搭建而起,不過由於木料不足,只能搭建成了水泥瓦房。
這個周長四里的城池不再空無一人,街道上稀稀疏疏的有不少活動的百姓。
李定國轉頭看向城外,只見碎葉城的田間,許多農民正在進行春耕,上千臺拖拉機都在耕地,而順著碎葉水的更北邊,開墾生地的百姓正在清理石塊,等待春耕結束後的生地開墾。
李定國在歷史上的理政能力或許不行,但在這裡,在朱由檢的調教下,不管是理政能力還是情商,李定國都算得上上上之姿。
他雖然比不得孫可望那樣天賦異稟,但他善於動用資源,遠期規劃。他很清楚碎葉城是日後大明收復河中地區的兩大橋頭堡,因此碎葉城必須要開墾出足夠的土地來維持日後大軍的補給。
歷經十個月的時間,碎葉城的耕地達到了四萬四千餘畝,人口也達到了三千七百多人。
以這些人口和田地,想要養活駐紮在這裡的碎葉營並不困難,相反還很富裕。
“按照這速度,今年再新墾兩萬畝土地不是難事。”李定國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他轉頭看去,那是滿桂的長子滿憲。
他和父親的高官不同,他只是碎葉營的一名軍需同知罷了。碎葉城的開墾事宜,都由他來負責執行和監管,算得上李定國的幫手。
從他二十八歲的年紀來看,不難看出他其實在軍事上沒有太大建樹,不然也不會僅僅擔任一名正七品的軍需同知。
面對他的話,李定國也不由眺望那遼闊的麥田,但口中卻不服道:“省裡的機器還沒發完,如果再移民三千人前來,那就可以再發一千臺機器。”
“天啟二十二年的時候,這裡就能有良田十餘萬畝,足夠供養一路人馬西征。”
“天啟二十二年……”聽到李定國的話,滿憲就笑著說道:“你想回京城了吧?”
“想……”李定國直言不諱:“但我不是想它的繁華,而是想在那裡的人。”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北邊的天山支脈,望著那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他的手不由搭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平滅了北虜,收復了河中,我也能以將領的身份回京述職了。”
“便是殿下,也沒有理由阻攔我回京。”
“……”聞言的滿憲不由沉默,他可不敢像李定國這樣說話。他要是敢這麼說,回京路上的滿桂立馬就會讓人把他逮回京城。
因此,他只能拍了拍這個比自己小八歲同袍的肩膀:“好好休息吧,先把眼下的事情渡過,別太想得太久,最少殿下現在還沒走。”
“嗯……”應了一聲,李定國也不再眺望那遼闊的西北,轉身與滿憲一起走下了碎葉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