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一切的老漢招呼著兩人坐下,並在兩人坐下後,抬來一張小茶几。
當著二人的面,他燒水泡了一壺粗茶,端來了一盤花生,然後才抱著自己三四歲的孫子等待兩人問話。
這一幕幕看得兩人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以為自己來到的是江南。
“張老伯,你們這裡的人都是這樣的佈置和生活嗎?家家都養這麼多豬和家禽?”
朱慈燃帶著幾分詫異詢問,張老漢則是點了點頭:“這幾年基本都這樣。”
“現在村裡家家戶戶有多少耕地?”劉順好奇詢問,張老漢則是不假思索回答道:“看人,陝西遷移來的移民,每個人是十畝。”
“我家這邊遷移來的時候,我老伴和我兒子、兒媳都在,發了四十畝地。”
“後來我老伴死了,但孫子出生了,也還是四個人四十畝地。”
“怎麼不見大哥大嫂?”劉順看了看四周,好奇詢問,張老漢也解釋道:
“南邊在修路,他們去做工去了,每日十五文工錢,除了農忙的時候,其它時候他們都在幫工。”
“像您這樣的一戶人家,在村裡多嗎?地裡每年能產多少糧食”朱慈燃詢問著,手裡也寫著一些東西,就好像後世的採訪。
“多,過的比我們好的也有,差的人家也能有二十畝地,養三四頭豬,地裡每年產三百斤米不成問題。”
張老漢的所有回答都不帶猶豫,這就讓朱慈燃大概瞭解了南溪村的情況。
按照最差二十畝地,養三四頭豬來說,畝產三百斤米的情況來看,除去賦稅,南溪村一戶人家每年的收入最少在十五兩左右,如果夫妻兩人打工,那能達到二十五兩左右。
像張老漢這樣的家庭,算上兒子兒媳打工的工錢,年收入差不多能達到四十到五十兩銀子。
這樣的收入,對於朱慈燃他們自然不算什麼,可當朱慈燃他們走過了山西、山西、河西之後,他們就知道這樣的歲入有多麼恐怖了。
山西的百姓哪怕沒有遭遇旱情,算上打工的銀子,四口之家頂多也就能歲入十三四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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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遭遇旱情,山西百姓四口之家的歲入,基本只能維持在七八兩左右。
陝西比山西稍好一些,但沒有遇到大旱,加上打工也只能有十七八兩銀子,遭遇旱情的情況下只有十二三兩。
至於河西,實際情況也不過在十五兩到二十兩之間。
這麼一看,南溪村百姓簡直太富裕了。
“四川的村子也都和南溪村差不多嗎?”朱慈燃好奇詢問,但張老漢搖了搖頭:
“這都不一樣,得看移民的地發在哪,有些去川東的,要比我們過的稍差些,一個月只能吃兩三頓肉。”
“兩三頓肉……”朱慈燃有些咋舌,想起了山西連村官都只能白菜鹹菜配米飯的生活。
倒是劉順從話裡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不由問道:“那南溪村一個月能吃多少頓肉?”
“我知道!”被張老漢抱著的孩童搶答式的回答:“每天一頓,晚飯的時候吃肉!”
“每天一頓?!”朱慈燃和劉順差點咬到了舌頭,而張老漢也笑著點頭:
“村裡每天每家殺一頭豬,全村人吃,所以每天能吃一頓。”
“家裡的雞鴨基本上是家裡自己吃的,我家這裡殺一隻雞能吃三天。”
張老漢的話和表情不像騙人,但朱慈燃和劉順還是不可置信。
剛從山西、陝西、河西走出的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大明百姓還能有每天吃一頓肉的時候。
可是張老漢和他孫子的表情告訴了他們,這樣的時候,在南溪村只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