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如果被黃臺吉知道,范文程和範文寀都得被活剮。
“不管!總之李永芳已經反了!”范文程雖然心痛家人被殺,但一想到眼下的局面,他一口咬定是李永芳讓人殺的自己家人。
只有這樣,到了黃臺吉跟前他們才能解釋,至於李永芳的死活,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撤!”
最後不甘的喊了一聲,范文程便裹挾著大量的婦孺朝著北山堡河谷撤去,而撤退的他們正好和折返回來的兩紅旗撞到了一起。
兩紅旗舉著火把撞見了他們兩營兵馬,代善更是二話不說,策馬上來就是兩鞭打在了二人臉上:
“狗奴才!後軍怎麼亂了?!”
“是李永芳……李永芳投降了明軍,害死了劉愛塔,這才導致明軍鐵騎衝陣。”
范文程一口咬定李永芳投降,還把劉愛塔“死了”的罪名推到了李永芳身上。
聞言的代善連忙看向了已經亂開的婦孺,一咬牙直接下令:
“嶽託!帶鑲紅旗把輜重車,工匠、建州婦孺突圍!”
“是!”嶽託聞言,當即帶著六千多的鑲紅旗人馬開始在亂軍之中收集輜重車和建州婦孺,漢人工匠。
後軍已經亂了,代善十分清楚,想要安撫著十幾萬人已經不可能,他麾下一萬多馬步兵也不可能是明軍上萬鐵騎的對手,更何況李永芳已經反了,劉愛塔全軍覆沒。
這種情況下,只有收集足夠多的輜重車,帶著部分建州婦孺、工匠突圍才是正事。
想到這裡,代善看向了范文程兩兄弟:“你們也帶人去搜羅輜重車和工匠。”
“是……”范文程和範文寀對視一樣,隨後便硬著頭皮,帶著只有五千不到的兩營兵馬去搜羅物資。
“都不要慌亂!結陣突圍!”
漆黑的亂軍之中,李永芳試圖安撫本部兵馬,然而這種時候李延庚卻帶著兵馬來到了李永芳面前,並伸手拉住了他的韁繩:
“爹!我和劉愛塔已經投靠了齊王殿下,您現在反正還來得及!”
李延庚的話一瞬間擊垮了李永芳的心理防線,他呆愣的看著黑夜裡自己兒子的那張臉,只是稍微一想就知道了為什麼範文寀和范文程說他反水了。
這一切、原來是自己這好兒子幹出來的。
“怎麼辦?要投降嗎?”
一時間李永芳愣了愣,但很快他就做出了決定:
“兒郎們!殺建虜啊!”
和當年在撫順時一樣,發現打不過明軍,並且自己還有投降的機會後,李永芳立馬就跳到了明軍這邊,幫著明軍開始砍殺金國婦孺了起來。
李延庚看到這一幕面露喜色,也帶著自己本部千餘兵馬打上了大明撫順守備的旗幟,開始配合上直騎兵收割建虜。
在戰場邊緣,劉愛塔解下了所有兵器,在他面前的羽林衛指揮使蕭參。
蕭參狐疑的看著劉愛塔,而左右的羽林衛騎兵也不敢鬆懈,似乎劉愛塔下一秒就會暴起傷人。
劉愛塔對此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對著蕭參作揖道:
“指揮使大人若是覺得在下不安全,可以讓人用繩子將我束縛。”
“不必了……”蕭參雖然不相信跟隨老奴最久的劉愛塔會陣前倒戈,但錦衣衛監察司的人已經出示了牌子,由不得他不相信。
原本阻擋他們最大的障礙成了自己人,眼下上直騎兵也在戰場不斷收割人頭,這讓蕭參有些不真實感。
在他不真實的時候,換回了錦衣衛緋袍的兩名錦衣衛也走策馬回到了這個遠離戰場數里的地方,並對蕭參作揖道:
“蕭指揮使,李永芳之子李延庚也是我們的人,還請指揮使傳令各軍不要傷害他們。”
“嗯……”蕭參這會兒才大概清楚了一切,合著自家殿下說犁庭掃穴,所有人一個不留的話,實際上是用來湖弄黃臺吉,掩護劉愛塔他們的。
不得不說這手段在關鍵時刻確實好用,眼下明軍毫不費力的拉攏了漢四營中的兩營兵馬。
這兩營兵馬倒戈之後,上直騎兵和五里堡的一千神策衛就解放開來了。
也就是說,在南邊的戰場上,明軍可以大概湊出接近兩萬的兵力去支援北山堡。
想到這裡,蕭參立馬對身邊的千戶官下令道:“命令五里堡留守三百人,調五百人支援戰場。”
“告訴楊指揮使,把所有建虜婦孺砍殺,除了李營和劉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