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朱由檢早就有過口諭,說內閣不用擔心銀子的事情,但顧秉謙為了讓朱由檢滿意,還是特意把這事情拿出來說說。
“海外三省得跟上進度,尤其是瀛洲的金銀礦,每年送回國帑的銀子必須達到三百萬兩。”
顧秉謙毫無壓力的開口,因為他從齊王府那邊知道了,楊文嶽目前已經收復瀛洲除北州府(北海道)以外的絕大部分地區。
這些地區裡有包括石見、佐渡等金銀礦豐富的地區,在幕府時期的產量就高達三百多萬兩。
因此瀛洲每年運回朝廷三百多萬兩並不艱難,甚至遊刃有餘。
哪怕顧秉謙不開口,楊文嶽估計每年都會運三四百萬兩回大明。
顧秉謙這話如果不說出來,楊文嶽是表功,但他說出來了,楊文嶽就是完成任務了。
估計楊文嶽知道顧秉謙的操作,得被氣的臉黑。
眾人也知道這老狐狸是為了向齊王表態度,因此表面點頭,心裡不屑。
說了半天,沒點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倒是在攬功上能力出眾。
“幾年大旱的範圍縮減,各地的蠲免是不是可以停了?”
朱燮元開口詢問,而蠲免這事情是朱由檢當初下的政策,即所有地方遭遇大旱,當地賦稅蠲免。
眼下南直隸、廣西、四川三省的大旱消退,蠲免自然減除。
這三省如果恢復交稅,那大明的賦稅能增加幾百萬兩。
“這個……”顧秉謙瞥了一眼施鳳來,發現施鳳來不說話,便點頭道:
“自然是要停的,不過眼下停,未免有些突兀,不如蠲免夏稅,徵收秋稅如何?”
顧秉謙不想得罪下面的人,也不想得罪浙黨,但他得向朱由檢交代,因此他選擇了這個折中的辦法。
夏稅主要是麥子,南直隸的夏稅佔據大明五分之一,但並不算多,每年也就一百二十幾萬石,折色後七十萬兩。
用七十萬兩堵住下面人的嘴,然後徵收五百多萬石的秋稅稻米,這是個不錯的交易。
估計朱由檢知道後,也不會苛責他。
“既然這樣,那我派人轉告御馬監,讓御馬監的村官徵收。”
畢自嚴看到有額外歲入,自然高興的站了出來。
三省的夏稅不過一百五十餘萬石,但秋稅卻有七百多萬石。
這三省的秋稅收上來,大明今年的田賦可以重新回到五千六百萬石的水平。
加上瀛洲沒有免稅的資格,因此今年戶部的田賦歲入基本可以達到六千二百萬石。
有了這六千二百萬石米麥,加上五司一監不出問題而二千九百多萬兩稅銀,折色下來,今年大明歲入可以達到五千四百萬兩。
按照去年大明的支出,加上新增的官學司支出,以及工部五百萬僱工的支出,今年大明終於可以結餘了。
“今歲不出意外的話,國帑應該能結餘七百萬兩。”
大明的國帑支出已經三年為負數,難得聽到“結餘”二字,不止是畢自嚴高興,內閣其他六位閣臣也紛紛鬆了一口氣。
今年能結餘,那明年日子就會過的舒服一些。
眾人已經習慣性不把朱由檢留著的鑄幣金銀算作國帑收入了,因為那筆銀子只要朱由檢不開口,不管是誰上疏,都不能動用。
“雖說秋後會結餘,但眼下國帑已經花光了錢糧,僅僅只有地方上的千萬石常平倉糧。”
“因此,朝廷還是得勒緊玉帶,熬過七個月。”
顧秉謙說了一些寬慰人的話,隨後便起身,示意眾人可以各自離去了。
眾人也不想在這桌前假笑,因此紛紛離席。
在他們離席的同時,朱由檢和朱由校二人卻在京城的南苑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