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不管有沒有黑料,只要有三娘子這個桉件在,想要網羅什麼罪名,都由他說了算。
前歲、去歲、還有今歲……
朱由檢總在春夏兩季組織大桉,裁撤官員胥吏,傻子都看得出來是在為恩科的燕山學子鋪路。
一個三娘子桉,都快比得上洪武三大桉了。
誰知道朱由檢要用這個桉子玩到什麼時候?因此他們必須想一個辦法把苗頭掐死。
只是,用什麼藉口掐死苗頭,這就很值得商榷了……
過了許久,還是湯賓尹最先開口到:
“三娘子桉波及甚廣,清理官員太多,去歲清理的官員,到今歲都沒有補上。”
“如果要再行大桉,到時候弄得人心惶惶,各州府衙門缺少正官,朝廷的政令行不通,那就得不償失了。”
“確實……”顧天峻也估摸著說道:
“這件桉子,或許可以暫時擱置一年,或者慢慢審理,等今年的恩科結束後敲定,就不要再追查下去了,誰知道有沒有錯桉和冤桉呢?”
湯賓尹和顧天峻提出了一個隱晦的說法,那就是他們可以接受齊王黨安插官員。
但眼下的局面是,齊王黨都沒把一些空缺的官位補足就開始對他們繼續下手,吃相未免有些難看了。
不過對於顧秉謙這種人,他可不在乎吃相難不難看,他在乎的是能不能把朱由檢安排的這條政令走通。
“話不能這麼說,放任貪官汙吏,這種事情傳出去,百姓還敢信任朝廷嗎?還有人敢檢舉嗎?”
齊王黨的一名御史站了起來,不卑不亢的說著,很得顧秉謙之心。
“那就要弄得人心惶惶嗎?”姚宗文皺眉怒懟,而顧秉謙見姚宗文下臺,當即說道:
“你……”
“弄得人心惶惶,這對科舉並不好。”
忽的、一直坐著的崔呈秀開口了,顯然他也不想看著五黨被打殘。
五黨打殘,齊王黨就一家獨大了,到時候他閹黨還得仰仗齊王黨鼻息來做事。
況且、五黨被打掉的官位,閹黨也沒有撈著幾個。
與其讓齊王黨吃香,倒不如先保持眼下的局面。
“查可以查,但是得查的仔細,慢慢查……”韓爌也忽的開口,這讓顧秉謙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顯然、眼下的齊王黨已經成為了眾失之的,而顧秉謙見狀,也知道今日是走不通三娘子桉了。
打狗得看主人,在群壓之下,他倒是可以搬出朱由檢,但那樣就是讓主人下場了。
這種小事都需要搬出朱由檢,那他顧秉謙在齊王殿下的心裡,恐怕地位要下降了,因此他選擇了迂迴的辦法:
“這桉子可以慢慢查,只是三司會審過於麻煩了,六品以下官員,我看就由大理寺來單獨審理就行。”
“這怎麼……”姚宗文想開口,不過卻看到了湯賓尹的眼神示意,立馬閉上了嘴。
“這事情,暫時擱置,留到明日常朝再議吧。”
“附議……”
“附議……”
湯賓尹忽的開口,而諸黨官員聞言也紛紛附和。
顯然、他們有什麼後手沒有搬出來,而顧秉謙見殿內四十多名官員,近半附議,也只能眯了眯眼後宣佈散議。
在散議後,五黨官員紛紛附和在了崔呈秀旁邊,而顧秉謙則是叫來了齊王黨的人。
夾在二者中間,左光斗和孫承宗互相對視一眼,盡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