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僉事,這次派黃山艦隊護送小西洋船隊,會不會兵力太少了?”
“黃山艦隊只是馬前卒,為後面的艦隊探明海域和路線罷了,黃都督已經派其餘幾支甲等艦隊前來了。”李旦說罷,也看向了不遠處的巨港縣。
他不是很理解朱由檢為什麼要把這群藩王分封到天竺,畢竟這群藩王若是日後有誰消滅了其他諸藩,那說不定會成為大明的敵人。
藩國之爭,這種事情已經在歷史上發生無數次了……
李旦的想法、實際上也是絕大多數大明武將的想法。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就是在心裡想,誰要是敢說出來,恐怕第二天就要被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帶走……
這麼想著李旦也放下了不該有的想法,轉而開始繼續安排巨港府的一些政務。
他並不是專門常駐在巨港府的僉事,而是黃龍隨身的僉事。
如果下西洋船隊不來,恐怕他這會兒正在和黃龍探索東山府以南的那個大島。
“也不知道都督探索到哪裡了……”
想到東南府南部的大島,李旦的思緒飄到了數千裡之外。
也在他思緒飄向黃龍的時候,數千裡之外的一艘船隻也因為操作不當而擱淺在了礁群之中。
發現擱淺的艦長當即讓人向後方的艦隊揮旗發出警惕的旗語,而看到旗語的諸多艦長也紛紛避開了礁石群。
“這地方有點意思,與往南走反而植被越茂盛了起來。”
當雙筒千里眼被放下,已經留起短鬚的黃龍出現在了一艘巨大的軍艦上。
風帆被狂風吹動,大海在拍打船身,天空之中的烏雲和擱淺的軍艦沒有讓黃龍止步,他看著艦隊右側的海岸線,轉頭對旁邊的人說道:
“命令全軍繼續南下,在前方找一個可以靠岸的地方,等待後方的補給船。”
“是!”
副艦長聞言當即開始命人搖旗,傳遞旗語,而黃龍則是雙手扶在圍欄上,看著怒海狂濤的場景,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自從半個月前解決了東山府沿海的所有土人後,黃龍就留下了一營拱衛營,隨後帶著一支甲等艦隊向東山府南部進軍。
艦隊走了半個月,從一開始對荒蕪海岸線的不感興趣,到植被變多時的興致勃勃,再到眼下的好奇,都滿足了男人想要冒險的天性。
很快、陰沉的天空開始下起暴雨,而面對暴雨的海軍艦隊沒有停下腳步,他們固執的向南行駛。
海浪拍來,整個甲板上都是鹹澀的海水,黃龍自己也被拍了一個透心涼,不過這並不能澆滅他的熱情。
望著所有水兵在甲板上搖搖晃晃的模樣,望著軍艦起起伏伏的場景,黃龍此刻想要放聲咆哮,以此來宣洩自己壓抑了一年之久的情緒。
只是再高的熱情,當連續被海水拍打數次,被狂風吹了無數次後,也終究會化作飢餓和寒冷。
好在在夜幕即將降臨前,黃龍他們找到了一塊漫長的避風灣。
所有船隻行駛靠近沙灘,隨後在即將進入淺水前放下了船錨,固定之後,所有人都跑回了船艙裡,大口大口喘氣的同時,手裡捧著一碗熱茶。
黃龍也不例外,他捧著熱茶,吹了吹後,抿下一口,驅散了周身的寒意。
他坐在角落,沒有摻和艦船上諸多將領們關於這塊新大陸的討論,心裡滿滿都是關於朱由校和朱由檢的事情。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身上的衣服都隨被火爐烘乾,船艙外的海浪聲也變小了起來。
黃龍提著一個燈籠走出船艙,果然暴風雨已經過去。
漆黑的海面上、只有他們這十幾艘軍艦冒著朦朧的火光,讓黃龍心裡有些壓抑。
不過、這樣的壓抑伴隨著遠處船隊的浮現而消失。
艦隊龐大的補給船隊跟了上來,所有艦隊的水兵都跑上了甲板,為他們歡呼著。
這樣歡快的場景讓黃龍露出了一絲笑意,或許只有這種時候,他才能忘卻那些政治上的事情,給自己稍微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