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的他們渾然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尤其是侯國興、侯客光、魏釗、楊寰等親近魏忠賢的人,更是低著頭不敢言語。
對於他們,朱由檢瞥了一眼,只是交代了一句道:
“你們留在這裡吧,化淳你們三個陪我進去。”
“是……”一群人應下,而朱由檢也帶著陸文昭三人走進了詔獄。
在陸文昭的指路下,他們下到了地下,隨後朱由檢在這裡見到了曾經彈劾自己的萬言揚,以及一眾臉熟的東林言官。
只是此時的他們悽慘無比,曾經質樸的道袍被打的破破爛爛,一些地方還能看到燒焦的痕跡。
現在的他們,別說罵朱由檢,便是抬頭看他一眼都做不到。
不過、朱由檢倒也沒有在意他們,只是說了一句:“別弄死”
之所以他讓人別弄死這群傢伙,倒不是他聖母心,而是他還需要用這些傢伙廢物利用。
西南、中南半島、南洋……
這些地方可是有著不少土人的女性和男性,必須得讓他們接受大明的文化教育才行。
東林的言官,別的不說、在洗腦這一塊可以說是獨步天下。
君不見水太涼的錢謙益雖然投降清朝了,但被他教授過的弟子,那可以說被他洗的……
想到這裡、朱由檢就有些嘖嘖稱奇。
不止是東林,還有之後的其他腐儒都將被朱由檢發配到南洋和中南半島。
朱由檢根本就不擔心他們給弟子洗腦來反自己,說白了被丟到地方上的他們,哪怕會反自己,也不會反朝廷。
只要他們不反朝廷,這群腐儒就是免費的教書先生。
想到這裡,朱由檢步伐都輕快了許多,而當他來到詔獄最後、最裡的一個牢房的時候,他便也看到了坐在牢房內,用巴掌大小光亮看書的楊漣。
不得不說、有著和自己關係的楊漣在牢房裡過的還不錯。
“矮几、菜餚,書本……我看你倒是在這裡過的很自在……”
牢門開啟,朱由檢的聲音響起,也讓正在看書的楊漣猛地一抬頭。
他呆愣的看著朱由檢,而身著一襲青色道袍的朱由檢則是走上前,拿起矮几上的酒壺嗅了嗅。
“這味道、是御酒坊的荷花蕊……”朱由檢說出酒名,隨後把酒放在了矮几上,俯看著楊漣道:
“走吧……”
“去哪?”楊漣合上書本,緩慢起身。
“帶你出去,放你回湖廣老家。”朱由檢看著楊漣的樣子,一陣搖頭。
“依我看,老夫還是繼續待著吧……”
不曾想楊漣聽到朱由檢的話,又坐了下去,隨後散漫的靠在茅草上,在昏暗的牢房裡看著書,嘴裡還唸叨著:
“你就算放我出去,回了湖廣,我依舊要彈劾魏忠賢,彈劾崔呈秀,與其到時候被錦衣衛從湖廣抓回京城,還不如直接待在這裡面。”
“你這又是何必?你家中一妻五子都在家裡等你,何必又要和他過不去?”朱由檢皺著眉。
“我要是過去了,又如何對得起先帝大行前對我的叮囑呢?”楊漣放下了手裡的書,斜看向牢房天花板。
“……”聽著楊漣的話,朱由檢只覺得一陣無語,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家那個便宜老爹給了楊漣什麼好處,結果實際上朱常洛就說了一句“此真忠君”。
簡單四個字就收買了人心,連官職都沒有派,堪稱十七世紀初最大的PUA,聽著都讓朱由檢覺得無語。
“外放做官,你也要彈劾?”朱由檢捏了捏山根,倍覺頭痛。
他畢竟是人,和楊漣相處了這麼些年,自然捨不得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