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當時的朱由檢性格會定型,但沒想到才過了短短三年不到,朱由檢的氣質又變了。
此刻的他生的比一些武勳都高大,年近十四卻有五尺四寸的身高,不管是丟到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稱得上高大,放在大明的成人之中,也算中上之姿了。
比起身高、那有些坳黑的膚色,指間和手掌的老繭,無不在說明,這位殿下不是作秀,而是實實在在的是一個馬上塞王。
朱由檢越過了眾人,從中間的長道走到了主位,隨後坐下,將繡春刀取下,放在了一旁的刀架上,隨後開門見山道:
“復遼之戰已經結束,倒是時候和諸位勳臣說一說一些該說的事情了……”
朱由檢沒有讓任何人坐下,他在掌握主場,變相告訴諸多勳臣,眼下的他們是魚肉,而非刀俎。
“殿下,勳貴革新之事,是不是可以稍微等等,呵呵……”
成國公朱純臣硬著頭皮作揖,笑著詢問,而朱由檢卻輕笑道:
“成國公看到了門口的豹子了嗎?”
“……”答非所問的舉動,讓諸多勳臣心中一緊,而朱由檢則是雙手搭在扶手上,背部挺直的看著眾人,把一張木椅坐出了氣勢不說,那雙目的眼神讓人覺得寒芒在背,不敢怠慢。
“人說豹子是勐獸,可扒了皮,依舊和牛羊一般是血肉。”
“孤這次前往遼東,在軍營中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的人是披上了豹子的皮,以豚鼠的身份,冒充勐獸,假裝強悍。”
“可是一旦遇到真正的勐獸的時候,脫了皮的他們只配做盤中餐!”
朱由檢這話說的露骨,甚至連一直幫皇帝說話的張維賢都聽不下去了,試圖打圓場道:
“呵呵、殿下,雖說羊披狼皮總有一天會被識破,但這也證明了羊曾經殺過一隻狼,不然又怎麼會有狼皮可以披呢……”
“是是是……英國公說的是極、是極——”眾多勳臣紛紛附和了起來。
張維賢這話說的很有門道,因為他聽出了朱由檢話裡的意思。
朱由檢的意思很簡單,眼下他才是勐獸,勳臣不過是豚鼠罷了,勳臣能否依託皇權來繼續扮演勐獸,還是直接做盤中餐,這些都是朱由檢來決定。
但張維賢的話就相當於扯出了遮羞布,所謂羊殺過狼,無非就是指諸多勳貴祖上也是勐獸,並且幫助你朱家這頭勐獸打過天下,事情還是不要弄得太難堪了。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開口後,諸多勳臣紛紛開口附和的原因。
自然、在他們附和之餘,也隱晦的看了一眼朱由檢的反應,不過朱由檢並沒有生氣,而是笑著回應道:
“這是自然,能頂死過狼的羊,自然可以留下來,為家主看家護院,但如果羊不忠,便只能烹了……”
說到這裡,朱由檢忽的大聲道:“您說是吧,恭順侯!”
“彭——”
忽的、嘈雜聲音出現,如雷霆一擊般,神策衛將士行動。
恭順侯吳汝胤被神策衛士卒按倒在桌桉上,眾多勳臣瞬間心驚,萬千毛孔湧出冷汗,不敢動彈……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定國公徐希皋坐不住了,忽的站起質問朱由檢,而恭順侯吳汝胤也驚恐叫嚷著:
“殿下!老臣何罪,要遭受如此羞辱?!”
“羞辱?”朱由檢拿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隨後對吳汝胤道:
“恭順侯,你那第三子做的事情,恐怕你是知道的吧……”
一句話出,眾多勳貴都遲疑了,因為他們從朱由檢的話裡聽出了一絲不對。
勳貴雖然廢物,但畢竟不是傻子,結合朱由檢前一句話,他們很快就猜出了事情的可能。
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沒敢開口。
“殿下!我……我……”
吳汝胤欲言又止,如果不是被神策衛將士按在了桌上,恐怕眼下的他會直接跪在地上。
“按照《大明律》,倒賣鹽鐵資助北虜,應該怎麼算……這裡有哪一位可以告訴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