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雲南上貢,恐怕需要費不少人力和物力吧?”
“萬歲明鑑……”客氏微微躬身行禮,隨後才回應道:
“自臨安府至京城,四千七百多里,一路上換馬換人四十餘趟,才用三天送達京城,若是再晚兩天,便不能食用了。”
這話說出,讓朱由校點了點頭,略有感嘆道:
“這八寨土司倒也有心了,今年八寨的貢賦便免了吧。”
“奴婢替八寨土司寫萬歲隆恩……”客氏畢恭畢敬的行禮,好像受到恩賜的是她一樣。
朱由校見客氏這樣,也乾脆笑道:
“客巴巴這段時間負責我的起居也累了,從內帑領五百兩銀子零花吧。”
“奴婢服飾萬歲,又怎麼會累呢?倒是萬歲勞心勞力,要好好休息才是,奏疏沒有什麼大事,可以讓司禮監的人幫忙,以免累到了身子。”
客氏一臉心疼的看著朱由校,這讓本就處理奏疏處理的有些煩擾的朱由校心中鬆懈了一些,不由在心底感嘆道:
“倒也是,天下未有大事,這些言官的奏疏,倒是可以全部交給司禮監處理了。”
想罷、朱由校有覺得有些不放心,隨後才對門外開口道:
“傳劉若愚進來。”
“萬歲、奴婢在這……”劉若愚轉身從門左側走出,跪下以表尊敬,而朱由校見狀,便開口道:
“以後言官的奏疏不必再交予我觀閱了,司禮監自行處置便是。”
“另外命御馬監提督曹化淳兼任司禮監秉筆太監,令其即日上任。”
司禮監的秉筆、隨堂太監有八員,但並不固定,有時候四五人也可以。
朱由校讓曹化淳進入司禮監秉筆,顯然是擔心有人欺上瞞下,因此安插曹化淳進去平衡各方。
對此、劉若愚沒有什麼別的舉動,而是直接應下,隨後起身才道:
“萬歲、鄭皇貴妃沒有走,還在門口等著。”
“她願意等就讓她等好了。”聽到鄭皇貴妃在雪中等待,朱由校內心輕嗤,面上波瀾不驚的回應。
劉若愚見狀,便只能作揖退下,並命人將書房內所有言官的奏疏都清理帶走。
這一清理、瞬間書桌上便只剩下了三十多本奏疏,任務輕鬆了許多,而朱由校也不禁後悔,心想早就應該這麼做了。
吃飽喝足之後、朱由校沒花太多時間,便把那三十多本奏疏全部解決,隨後繼續在院內休息。
如此休息了六天後、為了瞭解天津那邊的進度,他在前往內官監船塢的同時,準備叫曹化淳來了解情況。
太西液的這個船塢高六丈,寬二十丈、長四十丈,並將太西液的湖水排出,向下挖了四丈。
由於軍艦建造成功也運不出去,因此朱由校只是指點五千多京城技巧高超的工匠,將軍艦的各個部位打造出來,隨後再分零件送往城外通惠河的船塢,等待朱由校下令組裝。
因此、軍艦的主體實際是在通惠河的船塢,而朱由校能看到的,是一個個重要的零件。
只要零件都弄出來,隨後便能依靠榫卯技術,在十天內一點點組裝成功。
眼下、船隻的甲板、龍骨、桅杆等等部件已經都送外城外了,剩下的只有一些炮臺的鐵滑軌,還有一些船內的各種設施了。
不出意料的話、這艘船可以在月底就組裝起來,而隨著組裝時間的逼近,朱由校心裡也是十分忐忑。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建造軍艦,雖然這艘軍艦集齊了大明最優秀的五千船工,但他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這艘軍艦若是成功下水,並且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話,朱由校也就能在自家弟弟平叛歸來的時候,好好當著他的面吹噓一番了。
“嘭——”
船塢內,刨聲、鑿聲絡繹不絕,而朱由校則是坐在船塢二樓,看著底下的工匠忙活。
雖然只是看、但也十分費精力。
每個部件做完,工匠們都需要通知朱由校,隨後把部件吊起來在半空中,給朱由校親自用布尺測量。
測量之後,再由朱由校觀摩手藝,確定沒有問題後,才能送往京城外的通惠河船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