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朱由檢,也就是他不愛摻和政事,不然三日一次的常朝之中,恐怕每次被群起而攻的都是他。
也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上朝後會面對什麼,因此朱由檢一直雞賊的躲避上朝。
“咳咳!姚都給事中,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了。”
朱國祚主動開口為姚宗文的話打圓場,不過當然不是想幫朱由檢說好話,反而這傢伙在表面訓斥了姚宗文後,繼續開口道:
“錦衣衛南北鎮撫司分查邊鎮、兩京十四省,既然所謂的口號流傳於魯南和豫東地區,那是否有謀逆的嫌疑,南鎮撫司自然知道。”
朱國祚這一手玩的不錯,他將本該是內閣議論是否要鎮壓的事情,推到了錦衣衛的身上。
這就好像,沒有錦衣衛開口,這件事情就不能定桉一樣。
這麼一來、南鎮撫司如果開口聞香教眾人是叛軍,那鎮壓之後南鎮撫司也無功,而萬一聞香教眾沒有謀逆的心思,那南鎮撫司還會被彈劾。
如果南鎮撫司不開口,那好了,這事情就是南鎮撫司糾察不利,就更是南鎮撫司的問題了。
他這一手“拋開事實”的手段,倒是玩的有些靈活。
他當然不是要針對南鎮撫司的指揮同知崔應元,而是要針對齊王朱由檢。
如果南鎮撫司出了情報差錯,那就可以往朱由檢身上倒騰髒水了。
為什麼情報靈敏的南鎮撫司,會沒有探查到聞香教眾謀逆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可以包庇了?如果有人包庇,那誰有這個能力?
種種的證據,都將會在朱國祚的操作下,指向朱由檢。
一時間、劉一燝等人都皺緊了眉頭,但在他們都還在皺眉的時候,東林一派的一些六科、六部官員卻跟著附和了起來。
“確實如此,若是錦衣衛都沒有探查訊息,直接讓袁可立鎮壓百姓,有些唐突了。”
“應該讓錦衣衛先去探查訊息才是……”
“沒錯……”
眾多官員都在扯皮,而看著己方陣營這麼就倒戈相向,楊漣咬緊了牙關,死死的用手攥緊衣角,牙根都快咬出了血。
朱由檢的話再次在他腦海中浮現,這種時候他不由開始詢問自己:
“觀點真的代表了一切嗎?”
沒有時間給他想答桉,便只見朱國祚道:“這奏疏,老夫建議暫時擱置,等錦衣衛查出情況來,再處理也不遲。”
“老夫附議”
“附議……”
“附議……”
一時間、主敬殿內四十多名官員中,有超過七成官員紛紛附議,而內閣六名大臣也有四人表示附議。
這麼一來、這奏疏就被暫時擱置了,而楊漣也在票擬結束後,當即走出文華殿,朝著勖勤宮走去。
一些走出文華殿的官員見到楊漣離去的背影,當即輕嗤道:
“有些人,表面清流,實際卻是他人走狗……”
“誒……怎麼能如此稱呼?實在有傷文雅,應該說……鷹!犬!”
“哈哈哈哈……是極是極!”
眾多嘲諷之人中,不乏有東林官員,而他們同樣對楊漣嗤之以鼻。
楊漣快走入東宮,隨後七拐八拐的來到了勖勤宮前,只是當他開啟門的時候,卻見到了站在華蓋傘下,對著正在楊愛姐妹逗貓場景畫畫的朱由檢。
楊愛和楊媛愛坐在庭院中央,身邊是幾隻懶洋洋走動的獅貓。
楊漣走進宮,不等錦衣衛傳稟,便推開身邊兩人,走進庭院,對懶洋洋的貓道:“去去去!”
他把貓給轟走,隨後胯步來到朱由檢的面前,嚷嚷道:“外面都亂成什麼樣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逗貓作畫!”
說罷、他低頭一看……
誒、貌似畫的還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