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艱難的走著,隨後走到了護城河前,孫應元為他們預留的兩大塊空地上。
孫應元策馬前來,對張維賢等人作輯道:
“老國公,奉殿下之命,請三衛將士矗立兩側空地,與京營一同供萬歲檢閱。”
直賊娘……
瞬間、那些妄圖阻攔朱由校和朱由檢裁撤順天兩府衛所的勳貴都在心底罵了起來。
還要他們供萬歲檢閱,這簡直就是打人還打臉。
可是沒有辦法、事情已經開始,誰也沒有辦法阻止。
他們只能趕鴨子上架,叫人分別戰到兩旁空地上。
只不過、和當初的四衛一營一樣,他們這一站,便是兩刻鐘都沒有整理好,最後只能孫應元叫人幫忙,勉強讓他們按照方陣的陣法站好。
可如果仔細看去,並不難看出,他們其中有的人這裡摳手,那裡摳臉,用烏合之眾來形容他們,再貼切不過。
倒是苦了孫應元,好不容易安排好了三衛和勳貴,緊接著率領京營將士的文臣團隊也騎馬踏上了大道。
比起勳貴、文臣們算是好了不少。
由於隨軍的大多都是六科和都察院的人,而他們又常年和邊軍打交道,所以儘管震驚與七衛不動如山的陣勢,卻也能時不時開口,談笑風生。
從這點就不難看出,勳貴為什麼扶不起來了。
不單單是文臣針對,更多的還是他們真的不行。
而相比較三衛兵馬,京營只是五軍、神機、神樞三營各出了一營人馬,因此人數並不多。
騎在馬背上、楊漣看著自己不過離去三個月,就變化那麼大的七衛一營,心中無比震撼。
“文孺、這支兵馬,若是拉到遼東去,恐怕老奴只能望而卻步了。”
左光斗笑著撫須,心中高興不已,而旁邊的韓爌也是春風得意的笑道:
“五殿下雖然不該沾染兵權,但眼下看來、在練兵的才幹上,確實遠超一般的九邊將領。”
“哼!”高攀龍冷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或許他還是執拗的認為,朱由檢未來會是霍亂天下的藩王。
倒是在他們談論時,其他齊楚浙宣昆等諸多黨派文臣,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泛江南文臣勢力的分裂,給了朱由檢這個練兵的機會,而皇帝一旦有了兵權,接下來要幹什麼就不難遐想了。
“想當年武宗毅皇帝只知舞刀弄棒,隨後便下了江南,擾的民不聊生。”
“現在看來、絕對不能讓萬歲也重蹈覆轍。”
五騎並行,姚宗文率先開口,讓旁邊的湯賓尹、顧天峻、亓詩教、官應震等人紛紛凝重的臉龐。
武宗毅皇帝指的,自然就是朱厚照了。
當年朱厚照就是掌握了兵權後,趁著寧王造反下江南,然後釐清了江南拖欠朝廷的賦稅。
姚宗文眼下開口,實際上便是提醒眾人,皇帝掌握兵權並不是什麼好事。
就這支兵馬,如果拉到地方上去,那麼不管是江南還是山東、湖廣,那些商賈士紳,未來幾年都得老老實實的交稅了。
“這才應該是我大明的兵馬啊……”
在文官之中,一名年近六旬,身穿緋色官袍的老者騎在馬背上,高興的看著四周兵馬,眼眶有些溼潤。
與黨人的擔心,清流的高興不同,他又感動有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