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婆婆你瞧,那有個小孩在哭!”
白嬤嬤沒來得及拉住他,李小琨徑自跑了過去,圍著那嚎啕的小哥哥轉了兩圈,操著一口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半瓶子山西話,說道:“誒?你哭什麼?不是說能被王爺王妃留下就該高興麼?”
鍾家老五和五夫人聽聞有同來的小孩子這麼說,趕忙點頭贊同道:“就是啊!你聽聽人家怎麼說的!”他們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一番李琨,又對自家兒子道:“你瞧瞧,人家還是弟弟呢!你在這大門口哭,羞不羞?趕緊把眼淚擦了!這裡頭有王府的丫鬟婆子們照顧你們,你怕什麼?王爺說了,每半個月準你們出來瞧一次爹孃。不就半個月麼,要哭成這樣?”
那鍾小公子瞧了一眼李琨,李琨一揚下巴,還朝鐘小公子揚了揚眉毛。
鍾小公子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覺李琨這身全新的錦緞夾襖花花綠綠的,跟他從前見過上自家送禮的鄉下土財主穿得差不多,簡直土爆了!
他低聲嘟噥一句:“哪來的土包子……”
接著用手背一抹眼淚,提上自己的包袱,哼了一聲,轉身邁高腿,稍顯費勁兒地跨過了董家的門檻。
李小琨撇撇嘴,從白嬤嬤手上接過自己的雙肩包,背在背上,衝著一臉擔憂的白嬤嬤臭屁地揮揮手,氣宇軒昂地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鍾家夫妻瞧見李琨這般,對自家兒子更沒信心了!
鍾五老爺還說呢:“瞧瞧,瞧瞧別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紀就看出這孩子日後定是個有出息的!”
剛想要抹淚的白嬤嬤一聽這話,眼淚瞬間憋回去了,揚起下巴,心裡的自豪感瞬間爆棚——可不是?這可是自家小世子,就算穿得那麼土氣,也是個氣質不凡的貴公子呢!
回到王府之後,白嬤嬤還跟宋清月誇他呢,宋清月被逗得咯咯亂顫,擺擺手對嬤嬤道:“好啦!嬤嬤不要提起那個小鬼就是誇誇誇,誇得天上有地上無,誇得他不知天南地北!”
“咱們世子就是好,還不興老奴誇呢!”白嬤嬤難得頂句嘴,一屋子下人都笑起來。
坐在邊上彙報工作的青芷也跟著捂嘴笑起來,宋清月白她一眼,重新戴上眼鏡繼續看青芷送來的商業企劃書。
考慮到運輸費用,青芷在河南懷慶府找到一家染料供應商,姓丁。
“丁大當家派了兩個調配染料的師傅隨奴婢來太原,也不要咱們王府的分潤,只要咱們日後在山西開染坊,都從他那兒進貨就成。”青芷笑眯眯地說道。
宋清月想了想,問道:“跟他說須得保證質量沒?若是質量不好,或是隨意漲價,咱們可不買賬!”
“奴婢說了!丁家只是個商戶,丁家在懷慶府家大業大的,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哪裡敢跟咱們作對!不過就是想靠著王府跟河南另外兩家大染坊打擂臺而已。娘娘放心,出了事,奴婢提頭來見。”
宋清月噗嗤笑出來,嗔怪道:“胡說,打哪兒學來的說辭!行吧,你再找幾個小丫頭細化一下預算,然後交給昭月銀行山西稽核,讓她們撥款。”
現在宋清月都是透過昭月銀行控股自己的產業。
而昭月銀行為了吸納更多資金,也在今年推出了有利息的定期存款業務。
因為算力有限,目前的有息定存業務只針對一百兩紋銀以上的儲存業務,並且暫時只推出了三年定存一個選擇,給的利息也不算高,每年百分之三的單利,儲存期間,允許取出利息,本金卻必須是要到定期結束以後才能取出。
原本這只是用來探探市場的實驗性理財產品,卻意外地非常受歡迎。
就各地交上來的報告看,昭月銀行從今年元旦開始,兩個不到就吸納了一百多萬兩白銀的存款。
這說明大家認可、信任昭月銀行這塊招牌啊!
挖個地窖藏銀子還要花錢請護院看家呢,放進銀行不僅不花錢,反而能賺一點,只三年就能拿出來,試試看嘛,何樂而不為?
許多大戶人家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思,存個一百兩、二百兩試試看的,倒宋建鳴作為宋清月的老爹,一筆頭往京城的總行存了二十多萬兩,曹家、何家、安家也跟著每家存了好幾萬兩白銀。
這幾家這些年南來北往地做生意,用的也都是昭月銀行,而不是皇家銀行。
不知為何,他們就是覺得王妃娘娘比朝廷更值得信賴。
墨香墨韻眼見行勢一片大好,寫信來太原,提議可以增加更多選擇,推出五年期、十年期的定存服務,她們覺得三年還是短了點。
宋清月回信說再增加一個十年期的定存就不要再增加別的了,單利五分。
同一天,宮裡得了一份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