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能替你痛,為你哭,也不能束縛你的自由。
凌瑾晞小心地躺到季微涼的身邊,握著她的手腕,他閉上了眼。
血繭鼓動,竟然在靈火中開始生長,隨著靈力的湧入,很快長成一樹巨大的血網,在昏黃的天空下一點點舒展開來。
就像那株木禾,或者說,它就是在模仿那株木禾。
血色的巨大木禾,赤紅脈絡的葉片和根系蜿蜒生長,向著天空,也向著大地,糾纏著,飢渴地吞噬著。
血繭中,濃郁的靈氣已然變成液態,將兩人徹底淹沒。
凌瑾晞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他說季微涼弄險,而這一次是他在冒險,要麼他煉化所有靈
火,要麼他和季微涼都被燒死。
季微涼的心跳越來越慢,她是凌瑾晞的神諾所在,是妖刀涼微唯一的主人,如果她死了,那麼凌瑾晞做的這一切都會土崩瓦解。
「季微涼,你不能死,哪怕是為了我,為了你的刀,為了什麼都好,你必須活下來!」
與木禾通感的季微涼彷彿靈魂出竅,她感受到熟悉的火焰,那火焰和炎龍變身上的很像。
之前她的體內溢滿了這種毒火,她花了不少力氣,研究如何將之煉化,此時雖然量更大,但是,她好像並不擔心。
她好像變得更強大了。
將靈火儘可能的吸納,季微涼耐心地構建煉化這些靈火的系統,這是她研究了很久才找出的辦法,如今不過再做一次。
她似乎在按圖畫畫,一邊是真的木禾,那可以在混沌中生長的遠古異種。
另一邊是她拙劣的模仿之作,可是這樣不夠,她需要更快,更快,比靈火燃燒還要快,這樣才能撲滅這場大火。
可是如何才能比靈火更快呢?
血色的木禾,突然生出一根藤蔓,藤蔓飛速蔓延,以靈火為食,再將吞噬的靈火化為靈力送回主幹。
血繭中凌瑾晞感覺季微涼的心跳慢慢停止,要死了,還什麼都沒有做,就要死了嗎?
神力開始回到凌瑾晞的體內,他卻只覺得悲哀,緊緊的拽住季微涼細瘦的手腕,他最討厭輸了,可是他還是輸了。
「真是不甘心啊,明明竭盡全力了,卻依舊沒有做到,神啊,你背棄了與我的諾言……」
灰白的神力蔓延,那是死亡在靠近。
「蠢貨,撐住。」
季微涼的聲音還是帶著她獨特的腔調,有點軟糯,有點滄桑,有點疲憊,卻又那麼堅定,「我從來不會認輸。」
凌瑾晞有些悲傷,可是神已經要將他帶回萬仞山了,當神力徹底充盈身體,他就會成為神的玩偶。
「那就殺了那個神吧。」
寒意與殺意蔓延,妖刀抖了抖,不敢再侵佔凌瑾晞的力量。
如今的妖刀已經恢復了一大半,但是它也與凌瑾晞有了宿主一般的關係,它需要寄生於凌瑾晞的神力中。
「你不是想成為魁首麼?現在教你第一課,如果不得不面對,不得不出手,那就不要遲疑,不要心軟,老虎博兔尤用全力,如果必須對立,那麼打敗神,才是對祂最大的敬意。」
季微涼不修神力,她不懂這個力量體系,她甚至不相信神,即使神存在,如果神是欺壓者,那麼她憑什麼逆來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