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下午。
東音第一交響樂團排練結束之後,樂團指揮、指揮系研究生餘莉霞,把陸湘兒留下來。
“學姐,有什麼事?”
陸湘兒這段時間因為家裡的事情,時間很緊,每次排練完都是急著回家。
“下個星期的奧運會開幕式競選展演,如果你不參加的話,就把排練機會讓給別人。學校還是希望我們能夠在開幕式上表演的。”餘莉霞也不拐彎抹角,直入正題。
陸湘兒臉上露出詫異表情:“我沒說不參加啊。”
餘莉霞表情中帶著少許古怪的意味,問道:“你確定要參加嗎?如果到時候你不出席,導致樂團參選失利,你可是要負責任的。”
陸湘兒認真點頭答道:“我當然確定,我肯定要參加展演。”
餘莉霞點點頭,說道:“那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下午四點過來排練,四點之前,進行其他主樂器的排練。”
陸湘兒皺眉露出疑惑的表情:“為什麼?我一直都是兩點半開始排練的。”
“這是為了確保參選展演獲得好成績,況且每個交響樂團都會有備選方案,備選方案也需要排練。”餘莉霞答道。
陸湘兒一聽就大概猜到怎麼回事了。
要是以前,她可能就唯唯諾諾的認了,但現在心裡多了一份責任,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躲在父母后面了。
所以,她直接問出來:“你是不是準備讓陳文翰先排練?”
餘莉霞皺了皺眉,沒想到陸湘兒會把這種事情放到明面上說。
雖然她沒有承認,但確實是準備增加陳文翰的排練時間。
之所以這樣,原因很簡單。
陳文翰是音樂世家出身,在東音的學生來看,這就是出身上流社會的貴公子。
況且,陳家經常贊助東音第一交響樂團演出。
在這種情況下,樂團偏袒陳文翰一些,很正常。
如果是私人樂團,餘莉霞根本就不會和陸湘兒商量,而是直接通知陸湘兒後面的排練不用來了。
之所以她沒有這麼做,是因為東音第一交響樂團畢竟是學校的樂團,在教育部那邊是有備桉的。
所以樂團的事情,不是一個人說了算,即便是陳家經常贊助樂團演出,也不能真的插手樂團的管理。
當然,明面上不能插手樂團事務,但肯定有辦法影響到樂團。
餘莉霞已經聽說陸湘兒父親的公司要破產的訊息,所以覺得下星期的奧運會開幕式競選展演,讓陳文翰上更穩妥。
她見陸湘兒竟然直接把事情挑明,便沉聲說道:“陸湘兒,我這是為了樂團考慮。你能保證你可以全心全意參加展演嗎?”
“我……”
陸湘兒頓時噎住,她想說能全心全意參加展演,但一想到家裡的事情,說完全不會分心,其實有點違心。
她還是不擅長這種心口不一的溝通方式,心裡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
餘莉霞直接說道:“我又沒有完全剝奪你排練的權力,只是進行備選方案的排練,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你最好也識趣一點。”
陸湘兒感覺很委屈,鼻子有點酸,沒有再和她爭辯,背上小提琴轉身就走。
走出教學樓的時候,她的眼眶裡已經蓄滿了眼淚。
家裡公司遇到危機,在學校又遭到排擠。
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過得太順利了,突然遇到這樣的打擊,一時間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