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江楓眯著眼眸色微沉,低聲道:「不必等了!」說著,伸手撈起月漓臂彎便往樓上拽,「正巧我傷口疼得緊,月漓姑娘坐了一路馬車,豈能不付出點車馬費?不如幫本公子瞧瞧傷勢,如何?」說話間,兩人一前一後上了二樓。
初盈望著江楓背影瞪著眼,一臉不可置信。
凌風更是「哇」的驚歎一聲,躡手躡腳朝樓梯口湊去,正仰著腦袋往上偷瞧,卻不知什麼東西從半空掉落下來,得虧他脖子縮得快,險些砸個正著,一臉後怕的拍了拍胸口,逃之夭夭。
二樓。
月漓奮力奪回胳膊,抬眼望著江楓沒好氣,陰陽怪氣道:「江公子,月漓未曾對你做什麼,便引來初盈姑娘好大敵意,您讓我睡在你房裡?我怕見不著明兒一早升起的太陽。」
江楓輕笑一聲,腳下上前一步直逼她面前,壓低聲音道:「月漓姑娘連鬼都不怕,又何懼活生生的人?」
月漓啞言。
忽然,江楓沉著目光,望向她手背幻鈴,問道:「傳言,鈴鐺素有招魂之效,邪氣得緊。月漓姑娘非但不怕不吉利,戴在身上,還有畫符驅鬼的能力,實在令本公子好奇,你究竟是何人?」
月漓顫了顫唇,說不出話來。
腳步聲,從樓梯下方走了上來,店小二來領兩人入房。
入了房。
月漓望著那一張床微微擰眉。
江楓走上前,立在她身後動手脫衣,青色外衫落在地上,很快露出裡面純白棉質中衣。
月漓倏然轉過身,望著他動作低聲驚呼道:「做什麼?」
江楓手下繼續解著衿帶,一本正經道:「既說請你查驗傷勢,能做什麼?」說話間,他中衣褪至臂彎,將整個胸膛袒露在外,腳下朝月漓再逼近一步,面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然你以為,該做什麼?」
月漓麵皮發燙,別開臉不敢看他眼睛,嘴裡卻不依不饒,冷哼一聲斥道:「驗傷而已,江公子何不順便連褲子一併脫了?」
江楓面色微沉,他見過的姑娘,哪有敢站在他面前問他這種話的?
若非見著她別開臉,當真以為她不知羞恥。
很快,江楓重新掀
起中衣,慢慢穿回身上:「只怕江某敢脫,月漓姑娘也未必敢看,罷了!今夜就請姑娘在此好生歇著。」說著,彎腰撿起地上外衫,抖了抖沾的浮灰,轉身朝門外走去。
月漓直到房門被人從外面帶上,適才咬著牙跺了跺腳,兩手捂著發燙的麵皮,歪著身子倒在床上,心道:怎的就這般沒有骨氣?
從前與江楓不甚相熟,尚且敢剝了他衣裳去瞧。
而今熟了,反倒不知忌諱個什麼?
橫豎在這世上,江楓也不過僅見自己兩三面,她倒是先弱了氣勢,叫人看了笑話……
不多時,店小二帶來熱水。
月漓好容易收拾完,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索性懶得再去睏覺,直接上路。
剛走下樓,抬眼便瞧見江楓與凌風坐在大堂。
凌風聽見動靜,見著月漓信步走下來,滿面堆笑的招著手喚道:「月漓姑娘,果然我家少主沒有猜錯,他道你心中惦記著事,急著趕路,特令小二準備了些吃食,快來!」
江楓執竹箸的手微微一頓,斜眼冷冷覷凌風一眼。
凌風面上笑意僵在面上,只得低頭去夾菜往嘴裡送,好堵住口。
月漓走上桌前,瞧見桌上擺著清粥,並著三盤小菜,遂順勢坐了下去,不忘朝江楓道謝。
江楓一夜未眠,被凌風拆了檯面,臉上似是有些掛不住,對她道謝的興致不怎麼好,只淡淡「嗯」了一聲,端起碗喝了口粥。
月漓在心底暗道:不去看他!只當他這個人不存在。
如此想著,便心底輕快了許多,嘴上道了一句「不客氣」,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店小二手中端著一屜包子,朝著桌前走來:「三位客官,後廚剛剛蒸了一籠包子,特意拿來給三位嚐嚐味道。」
凌風急道:「哎!我們可沒要包子,沒銀子給。」
店小二道:「不用給,不用給!只須三位客官嘗過味道,給小的提點意見就好。」
聞言,凌風這才痛快的接了過來:「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