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這個人依舊在埋頭吃飯,對於他們討論的話題不感興趣。
宋嵐是他認知中最不可能成為思想家的人。
“他舉辦了鬥蛐蛐大賽,那其實是在暗示我們,如今我們的處境其實和比賽裡的‘蛐蛐’沒什麼區別。”
“鬥蛐蛐大賽……竟然還有這種寓意?”
“不,完全沒有。”
當事人宋嵐終於抬頭,第一次發表了自己對此事的看法,“舉辦鬥蛐蛐大賽完全是那裡的生活太無聊了,得想辦法找點樂子。”
上層世界是無數教徒夢寐以求的地方,可是他真的到了那裡才發現了,那個破地方沒有電腦手機,也極度缺乏娛樂專案,其他人每天恨不得開八次會,用於討論該如何徹底消滅機械的信徒們。
他只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
而且他必須強調,把教徒當成“蛐蛐”這事根本不是他提出來的,他最初的想法很簡單,比賽的名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培養出一些優秀的小動物,為生態系統嚴重單一的上層世界引入一些新的物種。
據說養寵物是消磨時間的絕佳手段,還能讓人的心情時刻保持愉悅。
但這個絕妙的想法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當其他人介入後,賽事的目的最終也變成了用於解決教派內部紛爭的手段。
那些人提起意見來一個比一個多,但真的到了比賽環節,卻又全都拉了胯。
他指控道,“是你們奪走了我養小動物的夢想!”
那時的他作為一名青年人,也體會到了夢想破滅的滋味。
“我大致明白了。”
簡簡單單的一頓飯,卻為『虛無』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資訊量,他直到現在都還維持著將右手伸向衣服內側口袋的動作,捏著莎奇拉的瓶子已經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了。
氣憤的勁頭早就過去了,這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不用莎奇拉來報復兩人公然秀恩愛的行動面子上實在過不去,可在聽了這麼令人震驚的訊息之後,突然拿出莎奇拉又會讓他看起來像個搞笑藝人。
從結果來看,陸湘和宋嵐聯手不但解決掉了除了他們之外的所有人,還連帶著將那個“隱藏的統治者”給打敗了。
這份戰績要比他原本的想象還要光輝得多。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除去宋嵐這個無法用常理形容的存在,他和陸湘都曾分別獲得過一屆鬥蛐蛐大賽的冠軍,實力用伯仲之間來形容也不為過,“真要開戰的話,我拖延住幾個人根本不成問題。”
“這是他的主意,你也是‘保險計劃’的一環。”
“怎麼說?”
『虛無』頓時來了興致,捏著莎奇拉瓶子的手鬆動了幾分。
“他讓你去的地方,是離力量殘片最近的地方,即使他在那些殘片被人找到之前沒有回到這裡,你也一定能覺察到異象。”
“嗨,你這麼一說我就懂了。”
捏著瓶子的手徹底鬆開了,『虛無』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再也無法掩飾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出動的王牌,隱藏高手那一類的角色。”
即使那位“隱藏的統治者”比宋嵐更早回到這裡,也會被那些分散出去的力量殘片所吸引,畢竟那是曾經擊敗過它的勇者的遺留之物。
而到了那時,也就到了“傳說中的老虛”隆重登場的時機了。
很好,他對這個身份非常滿意。
這樣一來,他就名正言順地成為了這個計劃中的一員。
他們三個曾經聯手,正面擊敗了除了他們之外的所有人。
“話雖如此,我們一開始計劃並不是和所有人開戰,他希望能透過和平交流的方式讓其他人瞭解到潛在的威脅。”